冰雪在持續融化,河流嘩啦啦的流。

    初八早上,柳澈和阮寧帶上拜年禮,一起去府城看望易老將軍。

    同他們一起出門的,還有阮霄、呂氏、阮俊、阮書,以及呂洪凱一家。

    他們是去給阮書三人的老師拜年。

    一行人出門,用了兩輛馬車,到了府城,阮寧和柳澈就把馬車給了阮霄等人用。

    風翼與白馬已被阮寧二人馴服,拉馬車成了習慣,沒有阮寧二人在,也不會反抗阮霄等人,但只能拉車,不讓阮霄等人騎,也不能用馬鞭。

    否則,分分鐘翻臉不認人!

    它們是有脾氣的馬兒!

    阮寧二人提着兩包禮品,來到府衙。

    爲了不讓易洪飛太激動,弄出大陣仗來迎接,二人來的時候,沒有通知易洪飛。

    進入府衙之前,夫妻二人都在臉上戴了右眼眼角有着淺藍色蘭花花紋的面具。

    “謝廣不是說了那位初八就會來嗎?怎麼還不來,這都下午了,人還沒來,謝廣這個小兔崽子敢騙老夫,老夫要扒了他的皮!”庭院內,易洪飛來回走來走去,翹首以盼的看着大門那邊,滿臉的焦躁。

    “大將軍!”一位小將急忙而來,單膝跪在易洪飛面前:“門外來了一對夫婦,說是要見您,他們二人手中還有弒殺殿的令牌!”

    小將恭恭敬敬的遞上令牌。

    易洪飛看也沒看,擺手:“不見,又不是老夫想見的人,那位可沒夫人……”

    他徒然一頓:“那位已經有夫人了!”

    他兒子易暮雲上次和皇上去見那位,不就是參加了那位的婚禮嗎!

    易洪飛趕忙接過令牌,看到令牌中間那與衆不同的圖案,他立刻振奮萬分,滿臉的長鬍都因爲激動而一抖一抖的。

    “來了,來了!他真的來了”易洪飛拿着令牌,如風一般就跑了。

    “大將軍,那對夫婦在後門,沒從前門進來!”小將在後面狂喊。

    易洪飛趕忙來了個急剎,一個炫酷的轉身,往回跑:“不早說。”

    如風一般來到後門,易洪飛一個用力,開門動作太大,直接將本就老舊的木門給拆了下來。

    “這破爛玩意兒!”易洪飛隨手一丟。

    “啊!”正好砸中了後面的小將,幸而門不重,小將又是栽在草地上,沒啥大事。

    易洪飛壓根沒注意到小將被砸,一擡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柳澈和阮寧。

    “王……”

    柳澈打斷他:“易叔,我是阿澈!”

    易洪飛聞言,立馬會意:“對對對,你是阿澈,阿澈,叔可等到你了,要見你一面太不容易了!快快進來。”

    等柳澈二人進了門,易洪飛就喊:“關門,沒有本將軍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他一回頭,就看到那小將還趴在地上,趕忙過去將門擡起。

    “沒出息,擡個門都擡不動,出去別說是老子的兵!”易洪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小將委屈巴巴:“表舅公……”

    易洪飛瞪了他一眼,小將立馬改口:“大將軍!你的力氣太大了,那門我接不住,就……”

    易洪飛把門塞給他:“讓你多喫幾碗飯你不喫,一邊去,本將軍要招呼客人,沒工夫搭理你這小兔崽子!”

    說完,懶得理會抱着門搖搖晃晃的小將,易洪飛就轉頭看着柳澈二人,露出豪爽笑臉:“阿澈,你身邊的這位是?”

    柳澈:“她是我娘子阮寧。娘子,這位是易老將軍,你可跟我一樣喚他易叔。”

    阮寧不卑不亢的行了個晚輩禮:“見過易叔!”

    “唉!”易洪飛激動的應了聲:“走走走,進屋裏說話。”

    南陵王當真成親了,妻子看着還挺不錯的,雖然帶着面具看不清臉,但光聽聲音就讓他覺得好聽,樣貌肯定也不差。

    三人當即離開,小將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呢喃了句:“那兩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易洪飛是他表舅公,他是被易洪飛強行拉入軍隊裏歷練的,才進來不到三個月而已。

    一進入屋裏,易洪飛就把門關上,激動的看着柳澈:“阿澈,你可知老夫想你想得有多辛苦,你說歸隱就歸隱,也不告訴老夫你歸隱在哪,而且成親了,也不請老夫喫喜酒,這要不是暮雲那小子跟老夫說了你的事,老夫都不知道你已經成親了!”

    柳澈取下臉上的面具,淡然道:“我只想過安靜的生活。”

    阮寧見柳澈取下面具了,也跟着取下面具。

    易洪飛一看到阮寧的容貌,一拍手笑道:“阿澈媳婦可真俊。”

    柳澈把手中的拜年禮遞給易洪飛:“送你的,都是自家家裏做的喫食。”

    易洪飛趕忙接過,打開看到裏面的臘肉臘腸等東西,笑得見牙見鬍子不見眼:“你小子居然會送老夫年禮,好好好,娶媳婦之後,比以前有人情味了。這臘肉臘腸聞着真香,老夫立馬讓人拿下去叫廚子做一盤,咱們晚上喝一杯!”

    柳澈無情拒絕:“我不喝酒。”

    酒味對他媳婦不好,所以他現在忌酒,滴酒不沾,除夕那晚他都沒喝。

    易洪飛:“爲什麼?”

    “我媳婦懷孕了!”柳澈道:“她聞不得酒味。”

    易洪飛:“……”

    他立馬看將柳澈推開,看向阮寧,笑得鬍子都皺在了一起:“阿澈媳婦,你懷孕了?哎呦!這真是太好了,阿澈居然要當爹了。你快快去坐着,別站着了,小心累着。”

    等阮寧坐好,易洪飛又笑呵呵:“這以前,我和聖上都以爲,阿澈這輩子都不會娶妻了,他說的小青梅,就是拿來騙我們的。沒想到回老家才半年多,就真的娶妻了,現在都要當爹了,真好,真好!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最聰明最可愛的小寶貝!”

    這說話的語氣,就好像阮寧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親孫子一樣。

    事實上,易洪飛不僅敬重柳澈這個南陵王,也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當初柳澈跟着他學習兵法的時候,就是個不到十四歲的毛頭小子而已。

    易洪飛絮絮叨叨了幾句之後,就叫下人過來把柳澈二人帶來的喫食拿去竈房讓廚子做了,自己則拉着柳澈不停的說話。

    說幹了嘴巴,喝杯茶,又繼續說,純屬就是個超級話癆。

    他說十句話,柳澈纔回應一句,要麼就是冷淡淡的點頭。

    阮寧抿脣喝了杯溫水,柳澈在來的路上跟她說了,戎馬一生的易老將軍是個話癆,原來還真是個話癆。

    不過易老將軍雖然話癆,卻只對自己欣賞的人話癆,一般人都是懶得搭理的。

    委屈她相公了!

    一直說到了晚上,菜上桌了,易洪飛才滿臉舒爽的讓柳澈二人上桌喫飯。

    “阿澈,你不想陪老夫喝酒,老夫不逼你,那一會兒你和老夫打一場,成不?”

    柳澈給阮寧夾了一個雞腿:“不比,你太弱!”

    易洪飛:“……”雖然這是事實,但真的好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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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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