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言予淺輕輕拉住言靖的手,“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嗎?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骨可不好。”
“你”言靖看着自己這自小就懂事的小妹,心疼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在這東安如此辛苦,爲何不與我們說?你是覺得我們保護不了你?”言靖紅着眼,“我們手下十五萬精兵,可不只是爲了保護他這東安子民,更是爲了保護你們,既然我們連你和孃親都保護不了,那我們又有何用?!”
言予淺擡頭看着正強忍着情緒的言靖,用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安慰他,“大哥,你看你說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至於孃親她”
“是我沒能保護好她,不怪你們。”言予淺微微垂眸。
“好了,不必再多說。”一旁的言聞璟開口道:“我們回去商量對策,再過幾日,我們會派人來接應你,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我們的地盤去!”
他們雖說名義上是去駐守邊疆,可皇帝的用意他們早就猜了個透,不過就是想着削弱他們的兵力,可在邊疆,他們蓄養兵馬,充實糧草,那裏早就成了他們的地盤。
那裏的百姓,也都只聽從他們的命令。
至於這個皇帝,誰知道他算老幾?他們不搶了他的皇位,算是給他面子了。
言予淺看着言靖,面上閃過一絲猶豫。
她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把他們拉下水,未來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
只是,她也是有一絲妄想的,想着哥哥真的可以救她出去,讓她逃離這種水深火熱的境地。
她實在是片刻都不想在這太子府待了,這裏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讓她噁心的很。
言予淺垂着眼不說話,言靖和言聞璟便單方面的決定了這件事。
此時已定,言靖二人便先行回了言府,想着先商定行動的具體事宜,以免打草驚蛇。
而與此同時,皇宮內也是暗流涌動。
淮煜瑾察覺到了最近的不對勁,可皇宮內的暗衛大多都是皇帝的人,他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更何況,不知爲何,近日邊疆頻頻發生動亂,讓他忙的抽不開身。
不過言予淺最近倒是格外聽話,乖乖的喫飯休息,也沒有和他對着幹,這讓淮煜瑾稍微放下了點心。
然而就在他以爲言予淺當着回心轉意時,太子府內的護衛卻突然傳來急報,說太子妃失蹤了。
“什麼?!”淮煜瑾隨即扔下手中的奏摺,“你們是廢物嗎?連個人都看不住?!”
淮煜瑾一陣慌亂,如今皇上和各處勢力皆對言予淺虎視眈眈,若是他們劫了言予淺,只怕她此時性命堪憂
“卑職該死。”那護衛單膝跪地,“只是我們聽府內丫鬟說,從昨夜就未曾見過太子妃,只怕是”
“怕是如何?”淮煜瑾臉色鐵青。
“只怕太子妃在夫人有人接應,是早就謀劃好了的”護衛一邊說一邊忐忑的看着淮煜瑾,生怕淮煜瑾治他看管不利得罪。
接應
淮煜瑾臉色一冷,若言予淺是有計劃的,那接應她的人肯定就是言家二兄弟了。
淮煜瑾快步走出御書房,冷冽的聲音在身後迴盪,“給我調動全城的暗衛,馬上給我找到她在哪兒!!”
言予淺在言靖的接應下連夜出了太子府,一路向東而去,卻在出城前被淮煜瑾的手下攔住。
“太子妃,請與我們一同回去。”一名侍衛走上前,“還請不要讓我們難辦。”
言予淺和淮煜瑾在一起這麼多年,他身邊的下屬言予淺大多都認識,她面前的這個這是跟在淮煜瑾身邊三年多的將士,孟倉。
連孟倉都已經出動了,說明淮煜瑾已經動用了他全城的兵力。
她恐怕,還是逃不掉的。
言予淺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孟倉,她微微垂眸,慢慢的跪了下去。
“太子妃!萬萬使不得!!”孟倉趕忙想要上來扶起她,卻被言予淺阻攔住。
“孟將軍,你跟隨太子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孟倉看着骨瘦如柴的言予淺,眼底泛起一絲心疼。
此時猛地一跪,言予淺的膝蓋又開始滲血。
他自是知道言予淺所受委屈的,畢竟他跟着淮煜瑾帶兵打仗這麼多年,淮煜瑾的固執與執拗他也是看在眼裏。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或許言予淺走了,對他們二人也是一種解脫。
孟倉握緊手中的劍柄,朝後猛地一揮,身後的將士紛紛讓開,爲言予淺等人開出一條路。
“太子妃,保重!”
說完,孟倉帶着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多謝!”言予淺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爲了再次避免淮煜瑾的追擊,言靖和言聞璟率軍分開兩路引開城內的將士,言予淺和翠玉則從小路出城。
“大哥你們可要注意安全。”言予淺仔細叮囑他們,不知爲何,她的心裏總是有些慌,就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因爲言予淺腿腳不便走不了遠路,所以翠玉便爲她備了一輛馬車,兩人坐着馬車,後面跟着幾個侍衛護送。
而言靖和言聞璟則從另一條路出城。
城郊的路崎嶇不平格外顛簸,言予淺坐在馬車上膝蓋被顛的又酸又痛,原本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傷口又再次裂開。
可言予淺如今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只希望自己和兩位哥哥可以平安的出城,然後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去,平平淡淡的過完下半生,她不想再與這皇城裏的人有任何牽扯。
可誰知,現實卻偏偏不如她意。
言予淺乘坐的馬車剛拐進城外的小道,便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
接着馬車外便響起了刀劍相加的打鬥聲音。
“怎麼回事?”言予淺被馬車的抖動驚得一陣,連忙掀開車前的簾子。
“太子妃,趕快下車吧。”何丞相率領一衆士兵站在馬車前。
而地上滿是言家侍衛的屍體,一時間,滿地鮮血橫流。
這都是言家門內的士兵,隨着言靖兄弟二人出征歸來,還未享過一天好日子。
如今卻就這樣死在刀下。
言予淺的手微微顫抖着,心內的悔恨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