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直接去找她,跟她說明自己對她的感情,可一想到魏鳶洛就那樣面無表情的拒絕他,白湛卿便會下意識的退縮。
可能大家都會這樣,下意識的拒絕自己不想接受的事。
可言予淺只覺得這就是懦弱。
“慫蛋。”言予淺毫不留情。
“我哪裏慫了?我又不是不敢,我只是還在考慮”白湛卿毫無底氣的辯解道。
言予淺雙手抱胸望着他,“那你考慮好了你倒是去啊?”
“”白湛卿無話可說,“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慫。”
“哈哈哈”言予淺忍不住笑他,“不是吧,原來自詡才華橫溢能文能武的白湛卿居然也有這麼怯弱的一天?”
“好了,你就別嘲笑我了。”白湛卿癟着嘴,“你還是快幫我想想我到底該怎麼辦吧”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言予淺微擡下巴衝着淺清宮的大門,“直接去找她。”
“我不敢。”白湛卿回答的十分迅速。
言予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好不敢的?”
“她萬一拒絕我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再來一次唄。”言予淺恨鐵不成鋼,“你都拒絕了人家一次還不允許人家再拒絕你了?世間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再者說了,難道她拒絕你了你就沒命了?你一次次的去難道她會一次次的拒絕你嗎?倘若人家對你當真有情意,那便不用多說。”
好像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困擾他好久的難題終於被解開,白湛卿喜笑顏開,就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迎娶魏鳶洛了。
白湛卿興沖沖的就要往魏府跑,走到殿門前他又突然想起什麼折返回來,看着言予淺,他笑道,“淺兒可真是我的狗頭軍師。”說完他扭頭就走。
言予淺:“”暫且就當他這是在誇她了。
不過着實有些可笑,她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弄明白,現如今卻成了別人的軍師了。
實際上,感情這種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
就像她和淮煜瑾,兩個人兜兜轉轉的,誰也不肯放過誰。
不管是愛還是恨,總是死死的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肯放過誰。
有時候,言予淺甚至分不清了,到底是淮煜瑾用愛睏住了她,還是她用恨綁住了淮煜瑾。
誰也分不清楚。
白湛卿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就不打算再回皇宮了。
言予淺心裏清楚的很,讓白湛卿這麼一個瀟灑自在的人整日待在這皇宮內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不僅規矩多的是,陰謀暗算也多的是。
就連言予淺也煩透了這個地方,她沒有一天不想着帶孃親離開這裏。
她早就想好了,淮南屬地是最適合養老的地方,到時候她就帶着孃親到那兒去,每日和孃親一起聊聊天喂喂魚,遠離皇城內的這些紛爭。
言予淺坐在窗邊想的入神。
自從白湛卿走了便再沒來過消息,除了孃親每日來淺清宮陪她坐坐,言予淺整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其實這種活計本不需要翠玉的,言予淺本想幫她回絕,可她一看那整修名單中竟有太醫院的林太醫,於是她忙不迭的趕着讓翠玉去了。
這可是讓他們二人接觸的好機會。
因爲翠玉不在淺清宮內,於是伺候她午膳的便換了人。
日頭上來,言予淺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可不知怎麼,午膳竟還沒到。
言予淺伏在桌子上無聊的數着木桌上的紋路,一根,兩根,三根
數着數着竟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桌上被人放了一盤甜糕。
言予淺下意識聞了聞,唔,還是槐花味的。
她猛地起身,一見來人頓時興高采烈,“大哥!!”
言靖手中還端着一盤糕點,低頭看着快要衝到他身上來的言予淺,無奈寵溺笑道:“你這是得爬到我身上來呀?”
言予淺自知他這是在開玩笑,隨即雙手環抱着言靖,“大哥~我想死你啦!!!”
“傻淺兒。”言靖一邊輕輕的把糕點放到桌子上,一邊拍着言予淺的背。
“好了好了。”這時候言聞璟從言靖的身後竄出來,他伸手拉着言予淺,“怎麼,二哥不是哥啊?”
“二哥就知道兇我”言予淺擡頭癟嘴朝言靖告狀。
看她這委屈樣言靖只覺得心都要化了,轉頭指責言聞璟,“你好好的耍什麼混?在這樣你就滾回你的延邊去。”
言聞璟:“”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哈哈哈”言予淺忍不住嘲笑他,“略略略。”她臉上做出古靈精怪的表情朝言聞璟示威。
言聞璟無奈的笑着搖頭,面上也滿是寵溺。
“大哥,現在哪裏來的槐花?”言予淺拿起一塊槐花膏,她還沒填進嘴裏,便已經聞到了這槐花撲鼻的香氣。
言靖淡淡一笑,“如今東安自是沒有的,這是我與你二哥在邊境種植的槐花,剛好如今延邊還不算冷,想着你喜歡喫,便提早種了些,帶回來給你做甜糕。”
對啊,她差點忘了,那延邊距離東安差不多幾萬裏,氣候也與東安完全不同。
不過就算再怎麼不一樣,這槐花從種再到開花也得需差不多半年,也就是說兄長他們半年前便計劃着要種這些槐花。
可是駐守邊境向來變化多端,他們怎能預料到了這槐花花季,便能回到東安呢?
言予淺忍不住想,倘若他們無法按時回到東安,待到那槐花花落一地,他們的心裏該作何感想呢?
想到這裏,言予淺便忍不住心痛。
恐怕上輩子,兄長們在那邊境沒有一天是不心懷故鄉的。
可他們卻死在了回家的第二天。
言予淺喫着嘴裏的甜糕,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言靖和言聞璟,忍不住有些心酸。
就算她當上了皇后又怎麼樣,手中握住了權力又怎麼樣?
她的兄長還不是要繼續在那邊境受苦?
所以這皇后當與不當,又有何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