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皇后黑化求被廢 >第一百八十四章:什麼破燈
    忽然,言予淺走上前,猛地打翻了這盞淮煜瑾用命點起的燈。

    那盞長生燈悄然熄滅,裏面未燃盡的血流淌到了言予淺的手上,就像是一根紅線把言予淺給纏住了。

    而紅線的另一頭,則是淮煜瑾。

    言予淺知道自己沒有掙脫的可能了。

    大婚這日,言予淺是被異常熱鬧的鞭炮聲給吵醒的。

    她睜眼時,天光朦朧。

    殿門從外頭被推開,翠玉領着一羣宮女姍姍而來,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該起來梳洗了,吉時就快要到了。”

    言予淺睡衣惺忪的問:“什麼吉時?”

    翠玉:“小姐你今日和陛下大婚呀?!”

    言予淺:“......!”

    她昨夜輾轉反側,近乎是一夜未眠,一個時辰前才囫圇睡過去,如今醒來迷迷糊糊的竟忘了這回事。

    翠玉十分擔憂的問:“小姐不會真忘了吧?”

    言予淺從溫暖舒適的被窩裏做起來,她的髮絲亂糟糟的,眼睛閉着,上半身搖搖欲墜像是隨時要倒下去接着睡,她聲音略帶沙啞,“沒忘。”

    翠玉這才長舒一口氣,她連忙讓人上前伺候言予淺洗漱,一邊還不完提醒今日大婚的全部流程,“巳時需要先去祠堂祭祖,陛下要將您的名字重新寫入皇室族譜內,小姐從前是東安的皇后,如今是安懷的這皇后,這裏頭的禮節可多着呢,我得細細的跟你說。”

    言予淺坐在鏡子前,任由宮女梳理着她的長髮,她無奈地支着下頜,聽着翠玉在她耳邊嘮叨。

    一宮女取來一頂纏着金絲玉珠的鳳冠將言予淺的髮絲給固定住。

    言予淺只覺得頭猛地一沉。

    “......”

    這鳳冠外觀華麗,內裏也很有分量。

    戴好鳳冠後,她又換上了一件白金色鳳紋霞披,並非是大婚時要用的正紅華服。

    按照皇室的成婚規矩,上午是祭祖,下午受臣拜,晚上纔是真正的成婚禮,整個流程總共得換三套華服。

    待言予淺穿戴整理好,天剛好亮了。

    殿外忽然傳進一聲聲的“參見陛下”,言予淺轉過頭,正瞧見淮煜瑾踏入內殿。

    只見他穿着一身白金色的龍袍,頭上的玉珠冕旒隨着腳步的晃動而琳琅作響。

    言予淺的手被他緊緊握住,她擡眸便撞上了淮煜瑾患得患失的目光。

    言予淺低眸看了看她的手,開口道:“陛下捏疼我了。”

    聞言淮煜瑾立刻鬆了一些力道,但卻依舊握着,就像怕他的皇后弄丟了一眼。

    “你放心,我是不會逃婚的。”言予淺給淮煜瑾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如今想要逃離的念頭已經與那盞長生燈一起熄滅的徹徹底底。

    但淮煜瑾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多少,他的心裏總是惴惴不安,這種不安從言予淺失憶起就一起縈繞着他。

    從前仗着言予淺喜歡他,所以淮煜瑾總是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可現在言予淺早已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只要言予淺想,她就可以十分瀟灑地把淮煜瑾拋下。

    淮煜瑾就像一隻飛的極高的風箏,風箏的線牽在淮煜瑾手中,他曾經敢飛得那麼高,是因爲無論他飛得多高多遠,言予淺都會拉他回家。

    可如今言予淺早就忘了有這隻風箏,她可以隨心所欲毫無牽掛的剪斷這根線,讓淮煜瑾一個人孤零零地飄蕩在無人的青雲之上。

    淮煜瑾不想做被剪斷線的風箏,他只想一輩子存在在言予淺的活動範圍之中。

    大婚這日,淮煜瑾始終不讓言予淺脫離自己的視野範圍。

    在去祠堂的時候,他不顧十八代祖宗冥冥之中的凝視,也不管皇室宗法,十指相扣地牽着言予淺的手,與她一起跪拜祭祖。

    在寫皇室族譜時,淮煜瑾右手將“言予淺”三個字寫到自己的名字旁邊,左手握着言予淺的手腕,不敢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

    祠堂的大禮結束時,已是正午了,頭頂日頭高懸。

    按照東安的禮數,大婚中午的膳食要以甜食爲主,寓意着婚後漫長的生活可以甜甜蜜蜜。

    言予淺餓的頭暈眼花,還等不及甜食宴,一回到淺清宮內就猛地往嘴裏塞了幾塊糕點,正喫得開心着呢,忽然看見門外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淮君若十分拘束地站在殿外,不敢貿然進殿。

    因爲他的母后如今已經不記得他了。

    言予淺醒來後,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孩子,淮君若似乎又長高了些,看着也瘦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不過數月未見,這孩子似乎長大了不少。

    淺清宮今日可謂是熱鬧非凡,沒一會兒便又放起了鞭炮,淮君若就這樣站在殿外和母后相望,他毫無防備,鞭炮響起時把他下了一跳。

    言予淺條件反射一般走過去,伸手將淮君若的兩隻耳朵給捂住了。

    就像淮君若三歲那年的新年一樣,天上放着煙花,言予淺就替小孩兒把耳朵捂住,怕嚇着他。

    淮君若頓時眼眶一熱,伸手抱住了言予淺。

    直到鞭炮聲停止,他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淮君若後退兩步,朝言予淺行了一個大禮,“兒臣參見母后。”

    言予淺微微彎身扶起他,“你在宮外住的可還習慣?”

    淮君若微微一愣,母后不是把所有人都忘了嗎?如今竟還牽念着自己在王府過的好不好。

    淮君若越發無地自容,一個勁的點着頭,道:“王府很好,只是兒臣總是會想您。”

    言予淺問道:“難道你父皇不讓你進宮?”

    “沒有沒有。”淮君若連忙搖頭說:“父皇待兒臣很寬容,只是兒臣怕您不想見到我。”

    “爲何?”言予淺輕聲開口。

    “因爲......”淮君若有些怯懦,“因爲兒臣犯了錯。”

    “傻孩子。”言予淺溫柔道:“我教過你,知錯能改?”

    淮君若哽咽地接道:“善莫大焉。”

    言予淺十分欣慰地點點頭,捏了捏君若的臉頰,“母后也很想你。”

    淮君若懵懂地問道:“可是父皇說您失憶了,就像兒臣背書記不住一樣,什麼都記不得了。”

    言予淺湊到淮君若耳邊,笑着道:“那是母后騙他的。”

    淮君若十分震驚:“??!”

    言予淺把他眼角的淚花拭去,溫聲道:“別哭了,去翠玉姐姐那裏拿糖喫。”

    淮君若的神情終於舒展開來,他笑着踮起腳尖,順着言予淺彎腰的姿勢親了親她的臉頰,奶聲奶氣的向她承諾道:“母后放心,兒臣會替母后保守祕密的。”

    言予淺溫柔一笑,她如今既絕了離開的念頭,那麼裝失憶便不再是什麼祕密了,就算是現在被捅到淮煜瑾面前都無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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