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丫鬟聽到細弱的虎嘯,全都挑起眼皮,暗搓搓的瞅着它。
“咦。”
有一個按捺不住好奇,不自禁的發出一個輕微的音節。
“安靜,在小姐面前,不準喧譁。”
劉嬤嬤瞬間黑了臉,沉聲呵斥。
六個小丫鬟對她頗爲懼怕,齊刷刷的低下頭,拘謹的揉搓着雙手,垂眸看着地面。
“咦?”
就在六個小丫鬟擡頭的一瞬間,林傾落心尖顫了顫,也發出一聲輕微的驚歎,視線落在其中一個小丫鬟的頭頂,移轉不開。
“小姐,她叫李淑敏,今年十歲,識字,會女紅,在六個丫鬟裏,規矩學的最好。”
劉嬤嬤見小姐一直盯着那個小丫鬟,誤以爲是看中了她,恭敬的介紹她的身份。
姓李麼?
林傾落秀眉輕顰,眼前浮現出多年前的畫面,凝視着小丫鬟,沉默不語。
“李淑敏,擡起頭來,讓小姐仔細的看看你。”
劉嬤嬤見小丫鬟依然垂着頭無所覺,沉聲呵斥。
“李淑敏,見過小姐。”
小丫鬟聽到劉嬤嬤的話,稍顯緊張的雙手相握,緩緩的擡起頭,眼瞼依然微微下垂,不敢直視小姐的眼睛。
“淑敏,看着我的眼睛。”
林傾落眸光灼灼,在小丫鬟擡頭的一瞬間,已然萬分確定,她就是當年在牙行,有過一面之緣的,魏大人的家眷,魏書敏。
“是。”
小丫鬟不敢違背小姐的意思,顫巍巍的挑起眼皮,閃爍不定的目光,落在小姐的臉上,逐漸有了亮彩。
林傾落眉眼溫柔,沒有刻意與她相認,僅是淡淡然站在原地,笑語盈盈的看着她。
小丫鬟倏然眸光含淚,又驚又喜的喊了一聲,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兩步,試探着握住了林傾落的手。
“嗯。”
林傾落含笑點頭,語帶戲謔:“記性還不錯,果然沒有忘記姐姐。”
“傾落姐姐,傾落姐姐,真的是你。”
小丫鬟喜極而泣,緊握着林傾落的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小姐,這是.......”
劉嬤嬤看傻了眼,不明白爲何突然變成了這樣。
“書敏留下,其她的丫鬟先帶回去吧。”
林傾落見魏書敏哭的眼淚止不住,知她必然有一肚子的委屈心酸要傾訴,揮了揮手,示意柳嬤嬤先行帶人離開。
“是。”
劉嬤嬤不敢有異議,帶着餘下的五個小丫鬟,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姐,紫竹給你們沏茶。”
紫竹眼珠子轉了轉,難得機靈一回,也藉着引子溜出了廂房。
“傾落姐姐,嗚嗚嗚。”
魏書敏見人都走了,失去親人的悲痛再也壓抑不住,撲進林傾落懷裏,失聲痛哭。
**
魏氏母女的遭遇,比林傾落想象的更波折,聽起來更讓人倍感沉痛。
從魏書敏斷斷續續的哭訴中,她大概的瞭解了母女倆近年來的經歷。
六年前,李秀娥藉着日行一善的名義,從牙婆手裏買下了母女倆,將賣身契撕毀,目送她們離開。
本以爲從此她二人就是良民,可以隱姓埋名,安心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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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