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鳳二壓着怒氣詢問道。

    ‘鈴木園子’:“意思是我已經看穿今天這場鬧劇了。快點把事情解決,本小姐可不想再熬夜了。”

    白鳥警部心下一喜,“所以兇手是?”

    ‘鈴木園子’:“很明顯,根據案發現場來看,在座的各位都沒有作案時間,槍擊者是提前藏在了死者臥室的衣櫃裏,並在零點時對死者實施了槍擊。接着用提前拿到的登山索跳窗逃跑,駕駛卡宴離開了莊園。隨後森田雄指認槍擊者是鳳真一僱來的保鏢,對嗎?”

    白鳥警部:“是這樣沒錯,這不就代表確實是鳳真一買-兇-殺-人?”

    ‘鈴木園子’:“可如果鳳大少爺不是死於槍殺呢?”

    什麼?

    衆人皆是一愣。

    白鳥警部皺了皺眉,他想起了鳳大死前喝的那杯成分不明的牛奶。

    躲在沙發後的柯南眼鏡片閃過白光,所有線索在腦海中串聯成線,他再度開口,語調沉穩。

    “剛聽說案發現場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特地讓柯南給我仔細描述了當時的場景,我發現死者頭部所謂的致命傷出血量很奇怪,就算槍擊者事先用棉布之類的東西吸收了血液,可死者甚至連臉上都沒有多少血液殘留,這很不合理。”

    “除此之外,從衆人撤出房間到死者身亡,間隔時間太短,他怎麼會睡得那麼熟?無知無覺地就這麼死在了睡夢中。”

    “起初我以爲是死者睡前喝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藥,後來通過槍傷判斷那不是致命死因,甚至未必是槍傷,所以牛奶裏應該是致死性毒藥。只要等鑑定科的報告出來,即便不進行屍檢,也能確認是你投毒殺害了鳳大少爺,我說的對嗎,鳳二少爺。”

    隨着話音落下,衆人懷疑的視線隱晦地投向鳳二。

    鳳二厲聲反駁道:“你開什麼玩笑?管家端來的牛奶我可是也喝了,如果我在牛奶裏下了毒,我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鈴木園子’:“對,爲了不讓死者起疑心,你在他面前喝掉了屬於你的那杯牛奶。或許毒不存在於牛奶裏,而是一視同仁地下在了其他地方,比如杯口,這樣你就可以輕易避開下毒的位置,不會中毒而亡。”

    鳳二輕蔑一笑:“無稽之談,我如果是真正的兇手,怎麼會給自己下毒?”

    一直沉默着的西川綾人瞭然,反駁道:“如果我的僱主先生是兇手,那他也不會給自己下毒,可事實卻是僱主先生的那杯牛奶裏也下了毒。”

    “所以當時看到我的僱主先生活着出現,你很驚訝對嗎,畢竟你原本的計劃是想要死無對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自然不會爲自己辯解。”

    沙發背後的柯南嘴角抽了抽,他總覺得西川綾人是在故意跟他搶業績。

    如果早就知道爲什麼不說啊喂!!

    鳳二心神一震,這才發現自己話語裏的漏洞。

    ‘鈴木園子’:“只要鑑定科確認死因,以及牛奶裏的成分,就能印證我的推理,你應該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快敗露,恐怕你投毒的工具還沒有處理吧?”

    鳳二胸膛劇烈起伏,他狠厲的視線投向西川綾人的方向,但更多的是在看‘鳳真一’。

    ‘鳳真一’輕笑一聲,順手把手裏的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隨着玻璃杯和桌面發出碰撞的輕響,他開口道:“拋開投毒的事不談,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提醒過了,二哥你還是忘了,所謂的保鏢,是你推薦給我的不是嗎?”

    西川綾人看着那杯沒怎麼動過的蜂蜜柚子茶,煩躁地舔了舔後槽牙。

    費奧多爾並沒有理會鬧情緒的西川,他轉了轉手裏的銀色鋼筆,指尖在筆身處逡巡幾次,觸碰了某個凹槽,筆尖的紅寶石短暫地閃出一點流光,鳳二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聽說大哥的那個宴會安保不太好,要不還是多帶幾個保鏢吧?”

    “沒必要吧?”

    “你是擔心你叔叔不同意?沒關係,我可以推薦給你私人保鏢。”

    鳳二僵硬的臉上像打翻了調色盤一樣,臉色變來變去,他根本無法解釋這段錄音,或者說他根本沒想到鳳真一隨身攜帶的鋼筆不是個用來發瘋炫耀的玩具,而是一支錄音筆。

    白鳥警部再度發現了華點:“那森田雄的指認是怎麼回事?”

    西川綾人開口道:“最初威脅森田雄的其實是鳳大少爺對嗎?他要求森田雄在宴會上對他進行刺殺,只是中間被人截胡了。但可憐的鳳大少爺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出了紕漏,還在兢兢業業地演戲。”

    “我說的沒錯吧,鳳二少爺。如果是下屬做的腌臢事,作爲利益緊密相關的上級,會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是很正常的吧?”西川綾人扯出一抹假笑看向沙發另一邊的鳳二。

    藏在沙發背後的柯南皺着眉,還有些細節想不明白。

    ‘鈴木園子’再次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親自下手毒殺這種多次一舉的事。”

    這是他對整件案子最疑惑的地方。如果真的是買-兇-殺-人的嫁禍,真相恐怕更難探尋。

    鳳二僵住繃直的肩膀垮了下去,彷彿一瞬間泄了氣,那雙眸子裏滿盈的怒火滅了個乾淨,在餘溫裏翻滾起不加掩飾的惡意,他在衆人或驚懼或憤怒的目光下開口了。

    “我知道財閥貴族裏沒有親情可言,可他是我大哥,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他下手。”

    “我有什麼錯?都是他,是他要爲了繼承權不擇手段,要買通森田雄嫁禍我買-兇-殺-人,我這個親生兄弟的命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外人嗎?”他指向安然坐在那裏的‘鳳真一’,“他願意爲了繼承權殺我,當然也可以放過你,畢竟你對他完全沒有威脅。”

    “爲了讓我背上這種罪名,最後畏罪自殺,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他不是想在今晚毒死我嗎他大概不會想到真正中毒而死的是他自己吧?”

    他笑得嘲諷,那雙眼睛裏帶着賭徒一般的狂熱,看起來已經窮途末路。

    “我沒有錯,不,我什麼都沒做。即便警署多此一舉介入這件事,鳳家主也是知道的,我作爲鳳家主家唯一的繼承人,絕對不會是兇手。”

    可什麼樣的人才算窮途末路?是和森田雄一樣罪行累累即將受到法律的制裁嗎?是和鳳大一樣不願讓出一絲一毫的繼承權嗎?是和鳳二一樣被推到不得不弒親的地步嗎?

    費奧多爾審視的目光帶着點嘲諷的笑意。

    他們算窮途末路嗎?貪婪、嫉妒、傲慢,這不過是他們自身的原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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