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關部門,在國慶結束假期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了一封舉報信。
這封舉報信就是沈淺菲在和外公和洛洛遊玩那天早上寄出去。
她時間掐的剛剛好。
因爲這時候有關部門發現市面流通的糧票不對勁。
80年代還是計劃經濟時代,就算改開了可是糧票依然是通用的。
城裏喫商品糧的都有糧本,每月按人頭供應糧食,北城這裏相對慢一些,所以購買糧食還是需要糧票的。
糧票退出市場,差不多也要四五年後。
現在是1987年,糧票依然通行。
所以說摁住劉家簡直不要太輕鬆。
劉家這件事情並不是她重生之後做的,他們已經做了快十年的時間了。
上一世,國慶節前,他們劉家就已經被注意到,然後開始祕密進行調查。
只不過想要取證非常困難。
後來有了準確的證據。
那是食品廠還有糧店的老工人冒着風險集體聯名整理出來的。
可最後並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劉美麗的父親被取消了某些福利,
但是依然享受退休待遇。
不過柳家也參與了,最後不知道因爲什麼,忽然之間就銷聲匿跡了。
後來劉斌帶着他的父親去了京都。
想來還是因爲他手裏有什麼可用的東西,所以換來的這個結果吧。
那些資料還是雲姨幫她搞來的。
沈淺菲本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些東西如果利用的好了,是可以幫她將劉家給扳倒。
但人算不如天算!
上一世真是舉步維艱。
這一世,一封舉報信就將一切都搞定了。
畢竟那裏面的證據非常全面,提供的人證有關部門也很快的去調查了,結果與舉報信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物證更別說了。
東XZ在哪裏舉報信都說得一清二楚。
甚至列舉了這十年整個省城應該有多少糧票在流通,而這其中又摻雜了多少假的糧票,爲什麼沒有發現的原因在信裏也一一列明。
而此時有關部門,在調查取證的同時,還在研究這封信。
部門領導問下面的辦事員,“怎麼,現在還沒有調查出是誰提供的這份舉報信嗎?”
辦事員搖搖頭,回答道,“領導,已經送去京都分析了,反饋回來的信息,您也看了,這是個高手,他就沒有想讓我們知道他是誰。”
領導拿着鋼筆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嘆息的道,“可惜呀,這是個人才。”
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從他列舉出來的那些數據可以看出,這都是他自己整理出來的,因爲我們現在還沒有報道過這方面的數據,他肯定是從北城的人口推算出來的,這人有一副好大腦,對數字很敏感。”
辦事員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領導,怎麼從這裏就能看出來很聰明呢?
這些數據要是在演算紙上算,其實也能算出來的吧,加減乘除,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部門領導看了一眼辦事員,笑了笑。
就也沒在這個事上繼續說下去,而是讓他出去忙他的了。
這是個人才呀。
現在正是改開的關鍵時刻,由計劃經濟轉變爲市場經濟的時代,是急需這方面的人才的。
部門領導不是個好奇的性子,可他此時此刻卻真的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生活圈子裏絕對有劉家和柳家的身影。
範圍很大,也沒必要再去調查這人是誰了,要把精力放在劉家和柳家這個案子身上。
這一次拔出蘿蔔帶出泥。
上面整改的力度本來就很大,態度也很明朗,所以他儘管放手去幹就是了,況且嚴打已經正式開始了,黎家捐贈的物資,大部分都已經給公安幹警配備上了,還有財力支援,這爲肅清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還有清除身上的毒瘤,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然後這封信也爲他們挖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惡性團伙。
知法犯法監守自盜。
柳家和柳家的兩位老同志,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性。
這一次一定要從重從嚴從快的處理。
部門領導所思所想,沈淺菲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那封信,應該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一點沈淺菲並不意外。
這本來就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是在恰好的時間裏,將所有證據呈上去。
劉家和柳家,本就不是什麼龐然大物,倒下去實在是太輕鬆了,就算是她在學校上學,就算是她沒有刻意打聽,但是也知道了發生在這兩家的事兒。
劉美麗和沈建明倒是出來了,不過沒有上班,現在在家裏反省呢。
畢竟這兩個人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卻是知情不報。
暫時是這個處理,後續還要看事情進度。
其實還沒有正式退休,但卻提前辦了病退手續的劉美麗的父親被請了進去,跟他一起進去的,還有現在在紡織廠當副廠長的柳芝的堂哥。
柳家老爺子腦出血,雖然搶救及時,但現在癱瘓在牀不能動,也就那樣了。
畢竟他連話都不能說的。
但是,該調查的一樣調查。
細節方面沈淺菲打聽不到,她也沒有興趣知道。
這兩家,在上一輩子對她來講,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在這一世也不過是兩塊石頭而已,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牢不可破。
據說現在沈建明和劉美麗鬧着離婚呢。
沈淺菲可不想讓沈建明和劉美麗離婚。
依照沈建明的無恥程度,他絕對會厚着臉皮轉過頭去找自己的媽媽的,雖然羅玉芬現在已經清醒了,也活得明白了,可是感情這東西沒法說,況且要是沈建明真的沒皮沒臉的騷擾,那媽媽的生活豈不是又亂了起來。
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媽媽現在生活非常好很平靜很安逸,所以不允許有任何人來打擾。
找個週日的時間,沈淺菲就去見了沈家老太爺。
這一次她將上省城來看她的洛洛也帶上了。
小丫頭對於太爺爺這種長輩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接過書包的時候,小聲的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