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人敢過來詢問一句。
這個人自成氣場,可以隔絕外面的一切。
“爸。”江景爵低聲叫了一聲:“對不起。”
“我可受不起這一聲爸。”寧有才一口乾掉了手裏的便宜白酒,說道:“我會讓半夏統計清楚,這些日子我喝了你多少酒,全部折算成錢還給你的。”
“爸。”江景爵痛苦的叫了一聲:“您這是往我心口扎刀子啊!”
“當年往我手上扎刀子的人,是你老子!”寧有才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可見他此時此刻用盡力氣,才極力的隱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可親手葬送我母親生命的,也是我所謂的老子!”江景爵也在極力隱忍着,聲音帶着一絲的顫抖:“在這一方面,我們是敵人是相同的!”
“相同的?不,不同。”寧有才說道:“你就算再恨他,你也不能殺了他。因爲他是你親爸!而我,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我恨不得抽他的筋砍斷他的腿,讓他感受一下,我當年的痛苦!”
“你知道不知道,毀掉我的雙手意味着什麼?就好比有人毀掉了你的腦子,讓你再也做不了江家繼承人,讓你只能像個白癡一樣,苟延殘喘,被世人恥笑,只能躲躲藏藏終日靠着酒精麻醉自己!”寧有才第一次爆發了,怒不可遏的說道:“你以爲我以前就是這個爛樣子嗎?以前的我,滴酒不沾,嚴格自律,我的手穩到可以在生雞蛋上連續做二十個小時的手術!可如今呢?我連一根縫衣針都捻不住!”
寧有才騰的站了起來,指着江景爵怒斥道:“簡簡單單一句對不起,你覺得就能彌補一切嗎?不能!你們江家人是人,我寧有才就不是人了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爸......”江景爵一臉的愧疚。
江景爵眼眶一下紅了。
他無言以對。
這件事,江家的確虧欠。
就算他想撇清跟江伯仲的關係,都撇不乾淨。
血緣,是無論如何都斬不斷的。
“爸,我想見見半夏。”江景爵低聲說道:“就讓我見她一眼。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你沒關係!”寧有才咬牙說道:“你若是敢打這兩個孩子的主意,我跟你拼命!”
“爸,可我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呵。”寧有才冷笑一聲:“親生父親?又如何?你別以爲我是文盲,我當年也是高考狀元!我查過法律了!胚胎期,還不能稱之爲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半夏,把這兩個孩子給拿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半夏熬一鍋藥,讓她立刻把孩子給打了!我的手雖然廢了!可我的腦子沒廢!我的醫術還沒廢!”
“爸,我錯了!您別這樣!”向來叱吒風雲,從來都沒怕過誰的江景爵,第一次害怕了。
他怕自己哪怕有一個字的語氣不對,激怒了寧有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那麼高傲的他,第一次如此惶恐和卑微,雙手不停的發抖:“我不搶走孩子,您別生氣!”
就在這個時候,寧半夏從外面走了進來。
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們就談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