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晚期,已經不適宜做手術,說明肺部的癌細胞已經發生了轉移。
半夏的診斷是不會出錯的。
三個月的生存期,可能都是樂觀估計。
極有可能,她連三週的時間都沒有了。
是給讓她達成心願的離開?
還是讓她帶着遺憾的離開?
寧有才比寧半夏還要掙扎糾結。
比起寧有才,寧忍冬可能就單純的多了。
王春花離開的時候,她才三歲,對母親幾乎沒有什麼記憶了。
但是寧忍冬的心情,還是久久無法平靜。
姐姐跟她說的那些話,歷歷在目。
她要去四九城見她嗎?
姐姐想認她嗎?
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又是怎麼一回事?
寧忍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車回去了。
一進門就問寧有才:“爸,我姐給你打過電話了吧?你是怎麼想的?”
寧有才一身酒氣的坐在沙發上,沒說話。
寧忍冬看到他又喝酒,頓時把酒瓶子給奪走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喝!”
“忍冬,爸爸不好,爸爸不中用,是爸爸沒本事,留不住你媽媽啊。”寧有才突然就嗷嗷的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悽慘。
花城從外面進來,看到寧忍冬,就一臉無奈的說道:“寧叔也不知道怎麼了,剛剛就去買了一瓶酒,也不喫菜,就在那喝悶酒,怎麼都勸不聽。”
寧忍冬嘆息一聲:“這次不怪他喝悶酒。我姐剛剛給我們打過電話了,我那離家出走十幾年的媽媽,回來了!”
花城的眼睛,刷的一下睜大了:“什麼?!”
“連你都這麼震驚,更別說我跟我爸了。”寧忍冬咬着嘴脣說道:“花城哥哥,我想去四九城,我要去問問她,當初爲什麼丟下我們不管,現在爲什麼又要回來!你能不能送我們一程?我怕我一個人,搞不定我爸。”
花城半晌才從震驚裏恢復過來,用力點點頭:“行,沒問題,你收拾需要帶的東西,我們一個小時後出發。”
三個人沒有任何停留,連夜開車就往四九城去了。
寧半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謝雨桐躡手躡腳的進來,看到寧半夏坐在吊椅上睡着了,輕輕抱着毯子過去,給她蓋在了身上。
謝雨桐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地上,就那麼趴在牀上,看着寧半夏,自言自語的說道:“寧半夏啊寧半夏,你這心軟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改?每次都難爲了自己,你說,值當嗎?既然她當初拋棄了你,你就有理由有資格拒絕認她。算了,這樣纔是真正的你。你從來都不是個心硬如鐵的人,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到底的。”
說完,謝雨桐自嘲的笑了笑:“我也只有你了。”
一1夜過去。
寧半夏睜開眼,就看見謝雨桐趴在自己的身邊睡着了。
寧半夏苦笑一聲。
看來自己昨天心神不寧的樣子,嚇着謝雨桐了。
以至於她都不敢回房間休息,在這裏陪着自己了。
不過,經過一晚上的激烈思想鬥爭,寧半夏決定了,聽聽寧有才和寧忍冬的想法。
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而是全家的事情!
那就讓全家來做這個決定吧!
花城開了一晚的車,終於在黎明前夕趕到了四九城。
花城知道外地車牌是進不了城區的,所以提前就給秦之和打了電話。
秦之和早早的就在外城等着,花城他們一到,馬上換上了四九城的車,朝着寧半夏下榻的酒店,一路趕了過來。
所以,早上喫早餐的時候,寧有才他們就見到了寧半夏。
“姐!”寧忍冬遠遠的就喊了一嗓子,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寧半夏,委屈的眼淚往下掉:“這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