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認可離婚之後還是夫妻,那麼他就不能趕走江景爵,就得捏着鼻子,承認江景爵有操辦喪事的資格。
寧有才就這麼被架在了火堆上,上不去下不來。
苗若英開口說道:“按說我們都是外人,不該插這個口。但是,寧叔,您跟阿姨已經分開這麼多年了,雖然她是您的結髮妻子不假,可畢竟已經不是夫妻了。我們還是尊重阿姨的遺願,讓她走的安詳一點,不要讓她走的時候都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秦艽跟秦之和也是純粹的外人。
但是秦艽也說話了:“寧叔,我覺得若英說的有道理。”
秦之和說道:“如果您不願意讓江景爵操辦喪事,那我來負責吧。”
江景爵當即說道:“我岳母的喪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都已經離婚的人了,叫什麼岳母?”秦之和回懟:“將來誰叫岳母還不一定呢!”
花城看看江景爵,看看秦之和,不吭聲了。
謝雨桐說道:“你們倆現在都能打起來,你們也是人才!不管誰操辦,總得先定下章程,具體怎麼辦!”
江景爵跟秦之和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都不說話了。
寧半夏一錘定音:“就按照我媽說的辦,誰說都不好使。這件事情,沒的商量!她這一輩子都是爲了別人活,總不能連死了,都不能自己決定自己的葬禮吧?她一輩子受了太多的委屈,這一次,沒人能讓她受委屈了!”
寧半夏難得的強硬。
寧有才也不說話了。
這輩子,他們倆,算是彼此虧欠。
說是葬禮,事實上就是這幾個親近的人,守了一1夜,第二天就在四九城買了墓地,尋了個風水上佳的位置,低調的埋了進去。
寧半夏終究還是不捨得把母親的骨灰撒入大海。
好歹有個墓,有個念想。
但是也執行了王春花的遺願,不跟任何人合葬,不回江南。
下葬這天,寧有才趴在墓碑上,嚎啕大哭着。
他是真的後悔了。
後悔自己年輕的時候,那麼對王春花。
如今生死兩隔。
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寧半夏跟寧忍冬也在默默垂淚。
王天冬忽然來了一句:“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一句話,讓現場不少人,都瞬間淚目。
何止是他沒有媽媽了?
江景爵也沒有媽媽了。
寧半夏也沒有媽媽了。
寧忍冬也沒有媽媽了。
苗若英也沒有媽媽了。
謝雨桐......一臉沉默,雖然她也沒有媽媽了,但她並不難過自己沒有媽媽。
“有媽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寧半夏擡手摸摸王天冬的頭頂。
十四歲的少年,已經跟寧半夏差不多高了。
王天冬低着頭,任由寧半夏撫摸着自己的頭頂。
“我們都沒有媽媽了,我們都要成長起來了。”寧半夏說道:“從此之後,你就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