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一切舉動有可能一直都被他人看在了眼裏,白澤宇心中更是翻涌起了巨浪。
能夠被一名元嬰修士稱爲師弟的,毫無疑問,同樣亦是幽魔宗的一名元嬰大能了。
“能夠讓魏師弟留下印記,生怕他人搶走當弟子,顯然很看好你啊。”
聽聞上空傳來的話語,白澤宇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一些,再次躬身行了一禮,卻沒有開口。
“本座原本還想指點一下你修行的,看來只能就此作罷了。”
一團銀光,從黑霧中緩緩落下,在白澤宇面前轉動了數圈後,銀光潰散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赫然是一枚手掌大小的令牌,被白澤宇伸手握住。
只見令牌上銀光閃閃,表面了密密麻麻的玄奧花紋,如同白雲般在令牌表面不停地變幻出複雜的圖案,除此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當白澤宇輸入法力,亦或是使用精神力查探,都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毫無反應,彷彿只是一枚雕刻精巧的令牌。
“這一枚銀雲令,就歸你了。能否把握其中的機緣,就看你自身了。”
白澤宇用手指輕撫上面的花紋,搜遍記憶也沒有找到任何相關描述,自然是有些一頭霧水。不過,倒也不敢細問,而是十分鄭重地將令牌放入儲物袋中。
能夠被一名元嬰修士稱爲機緣的,自然不會簡單,日後有時間再慢慢打聽。
上空的黑色霧氣猛地一抖,然後紛紛匯聚成一團,被裏面露出的身影全部一吸而空,讓黑氣很快就消失不見。
一名身材枯瘦,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渾身上下穿着一件鑲金黑袍,氣勢非凡,直衝雲霄,宛如神祗在高空中俯瞰衆生。。
只見對方身形一晃,如鬼魅一般直接出現在萬里秋面前,乾瘦枯長的手掌,緩緩朝着對方額頭按落。
萬里秋拼命掙扎,顯然是知曉即將面臨煉魂抽魄之苦。若是能選擇,自然是寧可當場自爆,也不願承受這種煎熬和痛苦,更不想自身記憶中那些不能泄露的祕密被敵人窺視。
顯然,一切的掙扎都顯得何等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手掌越來越近。
“嘭!”
萬萬沒想到的是,手掌尚有一尺距離時,彷彿受到了刺激那般,萬里秋的頭顱突然瞬間炸開,頓時讓紅白之物四濺而落,速度快得連中年男子都無法阻止。
“哼,難怪妙禪那禿驢走得如此乾脆,原來早就留下了後手滅口,看來本尊還是低估了他們金剛門的烏龜殼臉皮,竟然能夠對自家弟子都下如此狠手,直接將神魂毀去,連個輪迴轉世的機會都徹底斷絕。”
中年人那枯瘦死板的臉皮輕輕抽動了一下,緩緩收回手臂入黑袍中。站立了半響後,黑氣涌動間,整個人徹底消失不見。
“幾位師侄,此處多虧諸位援手,才令我等免收重罰。戰舟正好路過高昌城,不如一起同行如何?”
“如此,就勞煩這位統領大人了。”
陸真對身旁兩人使了個眼色,恭敬地行了一禮。
畢竟在幽魔宗呆了大半輩子,縱然陸真修爲不高,對於門內衆多階層的劃分十分了解。眼前的男子雖然看起來十分年輕,但眼角不經意流露出的滄桑來看,真實年齡恐怕比自身還高。從對方服飾來看,對方必然是門中戰殿之人,並且至少還是一箇中隊的統領。
幽魔宗戰殿,那可是專事戰鬥的暴力機構,挑選的都是擅長戰鬥的精銳弟子,爲宗門打擊各方各面的一切敵人。而對方能夠成爲統領,必然是金丹期的佼佼者,可不是他們幾個練氣期弟子能夠得罪的。
“走!”
對方的態度遠比陸真想象中更客氣,略加示意才轉身走向戰舟。陸真和上官紫都不敢怠慢,立刻緊隨對方身後。
倒是白澤宇毫不客氣,閃身來到萬里秋的屍首旁,不僅將滿地的靈石雜物收拾乾淨,連那具無頭屍體也一起收入儲物袋中,才趕上了隊伍。
倒是那名統領轉頭望了白澤宇一眼,雙眸中露出思索之色。
遠遠望去,還不覺得如何。等離得近了,三人頓時被那艘戰舟所震撼。
只見戰舟通體冰冷黝黑,每一處線條都如同斧鑿刀削般凌厲無比,配合佈滿各處要害上的一根根尖銳倒刺,將整體都襯托出一股殘酷兇狠之氣勢。即便只是靜靜地停在原地,帶來的巨大壓迫甚至還在那位統領之上。
原本需大半日的路程,登上飛舟後僅用了一炷香時間,就已經緩緩懸停在高昌城數千米的高空之上。站在船舷旁低頭下望,隱隱能看到高昌王城中的燈火。
“戰殿中還有要事,就不多留諸位了。相信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
趙統領如此客氣,讓三人都有種受寵若驚,多次謝過對方後,才各自駕馭法器離去。
“何必對幾個練氣期的弟子如此客氣?”
一名身穿黑紅戰甲的女子,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殺戮之氣。
“其餘兩人倒也罷了,那名最年輕的,可是同時得到兩名元嬰老祖的看重。假以時日,達到我等修爲,也並非不可能。你我在他這等年紀的時候,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聽聞趙統領的話語,那女子擰了下眉毛,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不都見得多了?真正能達到金丹修爲的又有幾人?”
趙統領緩緩轉過身,走入了戰舟中。
“能夠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龐大的戰舟,又開始在高空上緩慢加速,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一切都顯得靜謐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