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本來神色淡漠的月霜都露出了一絲微笑。
在他一衆徒弟之中，塗山玖毫無疑問是最受寵的。
她不僅性子活潑，而且懂得隨機應變。
在面對不同的人之時，她的性格也會產生微妙的變化。
得益於自身演技，這番變化完全不會被看出來。
正因如此，她很快就和這些師姐們搞好了關係，儼然成了大家最喜愛的師妹。
難能可貴的是，即便塗山玖不是幻境生物，她本身的性子也和幻境中的她相差無幾，這就更顯得十分真實了。
其實這也是楚陽非常疑惑的一個點。
除了燕姣然之外，月霜和塗山玖兩個本身性子和幻境中的她們沒有任何差別。
要不是她們還保留着時間跳躍前的記憶，說不定他都看不出她們的身份。
根本不像他，穿越到了一個和自己性子截然不同的人身上。
若是真被熟悉原主的人看到的話，估計一眼就能知道他不是原主。
而燕姣然儘管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差別，但她可是親口說自己之前是裝的。
這樣一來，就顯得月霜和塗山玖十分特殊了。
她們的與其說是意識穿越到了幻境生物身上，倒不如說是因爲她們的意識進入夢境，從而產生了一個無比契合的幻境生物。
在這種情況下，幻境生物的性格自然和她們一模一樣。
甚至就連外表可能也會一樣。
楚陽並沒有見過兩女真身的樣子，也沒有問她們這個問題。
但塗山玖之前就對他說過她的真身同樣是狐族，和幻境中的她一樣。
有了這麼多相同之處，可就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
要麼就是身爲琉璃宮宮主的蘭珂搞了什麼手腳，讓這兩個琉璃宮弟子得以達到這樣的狀態。
這樣一來，她就更好掌握琉璃宮弟子們在幻境中的蹤跡了。
從蘭珂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來看，說不定真能一定程度控制這方面的事。
除此之外，可能是這個幻境本身就極爲強大，能相應地產生一個極爲真實的幻境，讓人分不清虛假還是現實。
要想做到這一點，自然就得塑造出和真實人物相差無幾的幻境生物。
以創造這個幻境的上古強者的實力來看，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而楚陽和燕姣然之所以有所不同，道理也非常簡單。
作爲一個穿越者，他的意識和身體並非一體，所以不管是蘭珂還是幻境本身都無法準確判斷出他的具體情況。
如此一來，他的意識自然就會出現和幻境生物不匹配的情況。
而這應該就是蘭珂計劃落空，開始氣急敗壞進行時間跳躍的原因。
至於燕姣然，她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實體的位面意識，情況更是特殊。
楚陽絲毫不懷疑那些和她一樣的位面意識也是一樣，意識都進入了和自己不匹配的幻境生物中。
別的不說，燕姣然的本名其實就不叫燕姣然，而是和她所在的位面一樣。
“燕姣然”這個人只不過是幻境中特有的人物罷了。
本來楚陽還想叫她本名的，但燕姣然笑着阻止了他。
理由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位面意識了，而是新生的少女。
“燕姣然”這三個字便是她的新名字。
就算離開幻境之後，她也會使用這個名字。
由此可見，她對位面意識的身份有多深惡痛絕。
對此楚陽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不過對她自稱新生少女卻覺得滿是槽點。
明明已經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奶奶了，還想用這個方式裝嫩，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但楚陽也就只能在心裏想想而已。
要是真把這話說出來，估計燕姣然要不顧“師徒情誼”虐殺他了。
更何況她的性子確實十分少女，外表也一樣。
既然如此，那把她當成青春少女似乎也不是多離奇。
至於年齡之類的東西只是虛的。
想明白這點之後，楚陽倒是不太在意這件事了。
該用什麼態度對待燕姣然就用什麼態度，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僅僅是他，他這三個徒弟似乎也是這麼想的。
即便已經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但稱呼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依舊是“師父”、“師姐”、“師妹”的。
既然如此，楚陽自然也就不會在意了。
反正對他而言，關係不變是最省事的。
離開幻境之後會不會有所變化不好說，但在幻境中確實沒有什麼變化。
也就是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而已。
因此楚陽也不需要再去考慮關係產生變化後的事，自然是再好不過。
雖說他不在乎另外幾個徒弟對他會有什麼看法，但少幾個仇敵總是好的。
要不然他估計得要時刻做出防備了。
在修爲還未獨步天下之時，確實得格外謹慎。
即便身邊有燕姣然保護，可也不可能確保萬無一失。
這一點楚陽還是很清楚的。
就在他默默思考着這些的時候，塗山玖已經推開門走入了房間中。
“大師姐和二師姐也是同類，太好了。”
一進入房間，塗山玖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看着自己的燕姣然，以及神色淡然的月霜，神色極爲欣喜。
以她的靈智，看到這兩位師姐出現在這裏自然明白意味着什麼。
因此她很快就走到她們身前，嘿嘿笑道：
“我就覺得之前的二師姐和那些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
說到這裏，她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月霜，嬌聲道：
“不過大師姐還是一如既往就是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聽到她第一句話，燕姣然微微一愣，驚訝地說道。
就連楚陽也對這件事十分好奇。
因爲他完全看不出燕姣然有什麼不同，足以可見她的演技確實好。
不過仔細一想，楚陽覺得他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畢竟他本來就不知道幻境中的燕姣然是什麼性子。
原主和她只有有限地接觸，而且並沒有多重視。
這就導致他的記憶中幾乎沒有燕姣然的身影，對她的瞭解十分不足。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看不出現在的燕姣然和幻境中的那個幻境生物有什麼不同。
因爲自始至終，他熟悉的都是現在的燕姣然，不是那個幻境生物。
至於時間跳躍後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記憶，他早就不當回事了，自然不會想從中得到什麼信息。
對那時的他而言，這些徒弟全都是幻境生物，當然不會有多在意。
從這一點來看，塗山玖確實觀察細緻，同時也十分重視那些記憶。
正因如此，她才能知道兩個燕姣然的不同之處。
更別說她本就是這方面的專家，觀察能力極高。
燕姣然似乎也想到了這些，還沒等塗山玖回答，便喃喃自語道：
“看來我的僞裝技術還不到家啊……”
看到這個活了數萬年的位面意識如此失落的樣子，楚陽不由啞然失笑。
正是因爲這些小性子，燕姣然纔會顯得如此少女。
壓根就不像傳說中的最初位面意識之一。
如果不是她自己這麼說，楚陽是不可能相信的。
“哼哼，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看到燕姣然如此反應，塗山玖挺了挺胸，驕傲道。
在她說出這句話後，楚陽發現月霜的神色似乎有些有些許變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師姐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他心中正覺得奇怪，塗山玖就突然開口問道。
見自家徒弟這麼開門見山的樣子，楚陽心中不由嘆息一聲。
果然可愛就是最好的擋箭牌啊。
如果是他問出這句話的話，估計燕姣然會直接吐槽他情商不足。
但在塗山玖說出這句話後，燕姣然反而十分欣慰。
而月霜則是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誰又會對這麼可愛的小狐狸生氣呢？
這一點楚陽可是有切身體會的。
塗山玖和他分頭行動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試探一下他其他那幾個徒弟嗎？
但當她歸來之後，卻不緊不慢地談起了別的話題，絲毫沒有提到重要之事的意思。
說了這麼多，他依然不知道其他幾個徒弟的情況。
但即便如此，楚陽心裏居然一點都不着急。
其中固然有不太在意其他徒弟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對小狐狸生不起氣。
看着她如此元氣滿滿地在這說東說西，他彷彿心靈都被治癒了一般。
或許這就是狐族的特殊能力吧。
楚陽默默思考着，而月霜已經緩緩開口了。
“你還是別叫我大師姐了……我實在是聽着彆扭。”
月霜小心翼翼地說道，很快又補了一句。
“別誤會，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只是有點彆扭而已。”
“……爲何？”
聽到這番話，塗山玖先是思考了一下，最終疑惑道。
而月霜先是猶豫了一下，語氣複雜地說道：
“因爲你纔是我的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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