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楚陽反應過來，水中的臉竟是直接開口說話了。
此人的聲音顯然經過一定的處理，聽上去極其模糊。
別說分清楚是男是女了，就連理解話中的意思都很困難。
稍微沒有集中精神都聽不懂在說什麼。
雖說林雨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了一跳，但楚陽好歹也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有多少反應。
這種裝神弄鬼的傢伙他可見過太多了。
所以楚陽只是微微皺起眉頭道：
“何必這麼遮遮掩掩？”
“咳咳。”
見他這個反應，面具人似乎有點尷尬，但很快就正色道：
“你們的來意我很清楚，實不相瞞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不過……”
這傢伙雖然藏頭露尾，但確實是一個很好懂的人。
即使是在聽不清語氣甚至連聲音都很模糊的情況下，楚陽也能腦補出對方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
屁股一擡就知道對方要放什麼屁。
雖然這話有點難聽，但正所謂話糙理不糙，楚陽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顯然這傢伙也和羽毛類似，不至於一點都不想幫忙，只是想開點條件而已。
但對方要想的東西應該和羽毛不同，所以纔會如此藏頭露尾、神神叨叨。
一念至此，楚陽便直截了當道：
“有什麼條件就快說吧，別浪費時間了。”
面具人顯然對他這個態度十分不爽，冷哼道：
“那麼急幹啥，就不能先聽人家把話說完？”
“人家？”
聽到這個詞，楚陽不由微微一愣。
“咳咳，我並非想要你去爲我尋得什麼東西，只是……”
發現自己話中暴露出了一點東西，面具人馬上話鋒一轉。
“我想稍微考驗你們一下，看看你們是否值得我幫助……這個道理能理解吧？”
“人之常情。”
楚陽點了點頭，並沒有像個啥都不懂的初哥那樣問來問去。
儘管面具人並沒有把話說得十分明白，但意思還是傳達到位了。
至少他能理解對方爲何會這麼做。
說白了對如羽毛、面具人這樣的存在而言，幫助他們對付黑影本就不是義務。
沒錯，創造出這四個特殊存在的上古大能確實給予了他們四個同樣的使命，那就是消滅那些黑影。
可問題是這個使命並沒有什麼強制力。
無論這幾個被賦予使命的人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沒有多少影響。
其他人的情況不好說，但羽毛面臨的狀況楚陽還是很清楚的。
縱使真的消滅了那些黑影，羽毛也不可能離開原來那個空間。
畢竟她的本體依然沒有迴歸，還在彩雲間內。
而若是選擇不幫助他們，羽毛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以他和林雨的實力也不可能強行逼羽毛幫忙。
因此對這四個被那位上古大能創造出來的存在而言，這顯然是一件有着極大自主性的事。
無論是選擇幫還是不幫都行。
羽毛之所以會這麼積極也就是想取回自己的本體而已。
但問題是其他三個不一定有這方面的煩惱，就算有其他類似的煩惱可能也不是他和林雨能解決的。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幫助他們對付黑影反而成了一件風險很高但卻可能沒有多少收益的事。
這也是楚陽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雖然羽毛很輕易就被他拉入夥了，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三個就能這麼順利。
每個人所需求的東西不同，內心的想法也各不相同，說服的難度自然也會有大有小。
現在看來，這位面具人考慮的東西和羽毛並不一樣。
對方話中的意思楚陽自然明白。
無論如何，幫他們對付黑影都是一件有風險的事。
如果他們的實力沒有達標的話，風險自然會變得無限大。
那樣一來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安安心心地待在原來的地方就好。
雖然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離開，但總比直接送死好多了。
這就是對方象考驗他們的用意。
見他這麼快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面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明白就好。”
交談了幾句之後，楚陽也算是適應了這傢伙的說話方式，而且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和羽毛一樣是個女性，不然也不會用剛剛那種語氣說話。
而且心理年齡似乎並不算太成熟。
這可能也是因爲靈智成長需要極爲漫長的時間。
饒是已經過去了數萬年，對她們而言也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而已。
畢竟從理論上來說器靈是可以永生不滅的。
說實話，楚陽對應對這樣的“小姑娘”有着極其豐富的經驗，所以不管對方所說的考驗到底是什麼他都不怎麼擔心。
縱使真的無法通過考驗，他也能靠自己那經過無數次鍛鍊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對方。
別的不說，他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時，楚陽忽然想到了一個在意許久的問題。
他也算是遇到過不少那位上古大能創造出來的生物了，現在已經總結出了一條規律——不，應該說是瞭解到了對方的嗜好。
只要是那種能化形的生物，基本上都是女性。
儘管樣本可能不太夠，但楚陽現在已經可以推測剩下那兩個幫手也同樣是女性了。
這就是那位上古大能的嗜好。
該說不說，楚陽還是挺喜歡對方這嗜好的。
無論對方出於什麼原因這麼做，對他來說自然是樂見其成。
而且這樣一來還能利用上自己的豐富經驗。
胡思亂想了一通之後，楚陽才眯起雙眼問道：
“所以到底是什麼考驗？”
如果真是那種試探他們實力的考驗，那應該不會太過複雜。
畢竟實力這玩意十分簡單就能得知，沒必要搞那些彎彎繞繞。
不過面具人接下來說的話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見他這“無所畏懼”的樣子，面具人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緩緩道：
“你們之前已經看過水中的倒影了吧？”
聽到這話，楚陽心裏頓時一咯噔，知道這考驗很可能沒有他預想中那麼簡單。
如果說這個空間裏什麼東西最令他在意的話，自然就是水中千變萬化的倒影了。
他總覺得這些倒影十分詭異，蘊含着莫名的力量。
這也是他之前覺得破局點就在這些倒影中的原因。
如今面具人主動提起倒影，他總覺得大事不妙。
該不會對方所說的考驗真的沒有那麼簡單吧？
楚陽不由和林雨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見他們似乎沒有什麼異議，面具人繼續說道：
“其實這些倒影是我創造出的一個個世界，也是你們接受考驗的地方。”
楚陽萬萬沒想到面具人居然語出驚人，一時間愣了一下。
對這個層次的存在而言，創造出類似小世界一般的空間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也就是尋常洞天擴大了許多倍而已。
他自然不認爲對方口中的“世界”和諸天萬界的小世界以及位面是一個性質，只是類似的存在。
如果真是小世界的話，那隻能說對方已經和諸天萬界平起平坐了，哪還可能被這個空間困住？
然而饒是那種和洞天差不多一個性質的世界也已經夠誇張了。
楚陽可沒忘記之前在倒影中看到過多少景象。
如果那都代表一個個世界的話，至少也有成千上萬個了。
這可是頂尖強者窮極一生都無法創造出來的數量。
更何況從對方的語氣來看這些世界是比尋常洞天還要更進一步的存在。
林雨顯然也被這話震驚到了，竟是難得地開口問道：
“都是一個個世界？那到底有多少？”
“我也沒數，也就幾萬個吧。”
面具人繼續語出驚人。
聽到這話，楚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都已經幾萬個了還叫“也就”？
就算是幾萬個只有一個小房間大的洞天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創造出來的。
畢竟這玩意不能用簡單的累加法，創造十個小洞天可比一個和小洞天加在一起一樣大的洞天費勁多了。
忍着吐槽的念頭，楚陽繼續問道：
“那你所說的考驗是？”
“很簡單。”
面具人點了點頭，說明道。
“這些世界裏有真有假，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那個世界裏找出我，時間不限，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找到我就能過關。”
聞言，楚陽頓時皺起眉頭。
別說，這考驗一聽就很麻煩。
他們連對方長啥樣，有怎樣的氣息都不清楚，怎麼可能在一個亦真亦假的世界中找到對方？
這不是刻意刁難嗎？
而且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搞這些東西，他的試煉還有時限呢。
甚至還有萬獸訣這玩意在，他的時間早已所剩無幾。
見他一臉凝重，面具人很快就補充道：
“時間問題你們不必擔心，其他世界的時間不會影響這裏，不管你們在那裏過了多久這裏也僅僅只是一瞬，而且你們也不會是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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