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擬馬的,哪個乃求貨敢動老子……”
一句話沒說完,扭頭一見來人,張德彪登時被嚇得三魂沒了兩魂。
大腦飛速運轉。
一張暴怒的臉立刻堆起了笑,後邊罵人的話也頓時變了音兒。
“嘿嘿,原來是姐夫,你怎麼來了?”
面前這人臉色鐵青,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張德彪,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儼然一副要喫人的架勢。
“你個敗家玩意兒!”
“別叫我姐夫!”
“我沒你這麼個混蛋小舅子!”
“你除了知道給我惹大禍,你還知道幹嘛?!”
張德彪心裏委屈。
先是被陸洲東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咒了死。
現在姐夫好端端的跑了出來,又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
心頭一股無名火蹭蹭冒起,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嘶聲叫道。
“惹大禍?我惹甚禍了?”
“姐夫,你要看我不順眼你就直說!”
來人眼眸一瞪,上手就又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的一聲,響亮無比。
“混球玩意兒!”
“你還跟老子叫上板了?!”
“要不是你姐成天求我,讓我給你這個整天遊手好閒,就知道搞些狐朋狗友的社會渣滓找個穩當的工作,你現在能當上執法大隊隊長?能娶了媳婦?!”
這件事,其實大家心裏多少都清楚點。
但還是第一次親耳聽到。
頓時一陣唏噓之聲響起。
嘖嘖嘖,果然,現在就是個關係社會呦~~
張德彪這個廢物,就算給他再大的官也就這麼大本事了!
“你要不想幹了,直說!”
這話一出,張德彪慌了神,連忙叫道:“姐夫!我錯了!我不是跟您叫板,是……是……”
說到這兒,張德彪突然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事兒,伸手指向陸洲東,惡狠狠地說道:“都是他們!都怪這一對狗男女!”
“他們搶我的寶貝!”
“這死要飯的還罵我……最後還咒我死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來人身子氣得發抖,額頭上更有青筋驟然暴起,擡手用盡力氣又是一大耳刮子甩了出去。
“啪!”
這一巴掌看得在場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顫。
眼見張德彪那二百來斤的身子,愣是被抽的原地轉了個圈。
不到兩秒的功夫,一個大紅印子就高高腫起。
好傢伙!
這一巴掌勁兒得多大?
“姐……夫?”
“你特麼給老子閉嘴!”
“沒教養!沒見識!”
“前輩也是你能用死要飯的來喊的?!”
“林小姐也是你能這麼叫的?!”
“你知不知道這二位是什麼人,你要死,別特麼拉上我!”
前輩?!
這倆字一出來,不光是張德彪傻眼了,其他人也都是跟見了鬼一樣,眼珠子都打起了顫!
來人在場的就沒有不認識的。
百寶街第一鑑寶師!
更是吉鄉城數一數二的千萬身家的富豪!
曹金寶!
在吉鄉城雖然說不上一手遮天,但也絕對是個人物!
可誰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物,居然會喊眼前這個一身破爛,渾身髒兮兮的年輕小子一聲……前輩!
還有那位林小姐,恐怕也不簡單……
天啦擼!
這對男女究竟什麼來頭啊!
曹金寶快步上前,衝着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誠惶誠恐的拱手施了一禮,陪着笑臉說道:
“前輩,林小姐,請恕金寶來晚了……但我絕不是有意如此!”
“我聽幾個客人議論說是有一男一女遇了難,像是您二位,我就趕緊跑出了店!”
“我來得還不算太晚吧?”
縱然曹金寶神色卑謙,態度極好,但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皆是神色冰冷。
尤其是林憶雪,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小偷!
狗男女!
自己長這麼大,可還沒受過今天這種委屈!
但見兩人沒一個吭聲的,曹金寶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不久前才經歷了大起大落,現在可好,攤上這麼一個敗家小舅子,又進了深淵!
曹金寶也顧不得周圍人多,連忙拱手,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躬。
“前輩!林小姐!都是我這混蛋小舅子沒見過世面,不小心得罪了兩位,還請您二位高擡貴手啊!”
嘶!
周圍人倒吸涼氣。
這禮,也太大了吧?!
陸洲東仍舊默不作聲。
林憶雪嘆了口氣,輕聲道:“曹叔叔,今天這事兒跟您沒關係,您沒必要這樣。”
一聽這話,曹金寶心說林憶雪還是沒解了氣。
擡頭,起身。
回過頭一把拎住張德彪的衣領,像是拎小雞似的拎到林憶雪和陸洲東兩人的身前。
擡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張德彪膝蓋後邊的腿窩。
曹金寶縱然沒練過,但到底二百來斤的噸位在那擺着。
一腳下去,只聽“噗通”一聲,張德彪直接跪倒在了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身前。
“姐夫,你!”
“你特麼閉嘴!”
“現在!立刻!馬上!給前輩和林小姐賠禮道歉!”
剛剛纔被陸洲東一番羞辱,張德彪怎麼可能因爲曹金寶三言兩語就嚥下這口氣?
“姐夫,你……要我給這個死要飯的道歉?”
曹金寶猛地吸了口涼氣,目眥欲裂,“你還敢說!”
“敗家東西!”
“畜生!”
“你知不知道,十幾分鍾前,要不是前輩高擡貴手,你還有你姐,就得跟我喝西北風了!”
“前輩是我天下寶齋的恩人,也就是你的恩人!”
“你要是敢不道歉,今個老子就廢了你!哪怕是你姐勸也不好使!”
曹金寶唾沫星子亂飛,一雙眼睛通紅。
張德彪徹底傻眼了。
在他印象裏,曹金寶可一直都是“圓滑商人”的代表性人物,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笑面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