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可真是大大出乎陸洲東的意料了。
畢竟,想要開一家正規的廢品收購站的計劃,他只跟親近的幾人,已經曹金寶說過。
呂長雲又是如何得知的?
“陸大師莫要驚訝,其實,家父一直都在關注着您的動向,當初親眼看到陸大師進入天下寶齋,後來看到曹金寶一直在四處走動,便多方打聽了一下,自然也就知道曹金寶是在做什麼了。”
呂鴻文雖然此前幹了一件糊塗事,但好歹也是從小跟着呂長雲走南闖北,雖然不到三十歲,但閱歷豐富,眼力也是過人,一眼就瞧出了陸洲東心裏的疑惑之處。
聽到這裏,陸洲東倒也沒那麼驚訝了。
畢竟吉鄉城就這麼大。
一畝三分地上,也就那麼幾個人。
呂長雲好歹是吉鄉城第一玉石商,曹金寶能有的關係,他自然也有。
只需要稍稍一打聽,也就知道自己想要開廢品收購站的事情了。
不過,陸洲東心裏又涌現了一個疑問。
“既然呂老闆知道我要做的事情,那,理應也聽到了近來的風聲吧?”
唐萬青可是吉鄉城的土皇帝,他放出的話,就是平頭小老百姓也能第一時間收到。
呂長雲沒道理不知道。
可在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唐萬青的死對頭的情況下,呂長雲居然還要主動幫自己。
他呂長雲難道就不怕得罪唐萬青,在吉鄉城混不下去嗎?
而聽到這話後,呂鴻文卻是笑了起來。
“唐爺放出的風聲,我們自然有所耳聞。”
“但……”
他的話音一頓,下一秒,昂首挺胸,頗有些驕傲的說道:
“我們呂家,如今也是今非昔比。”
“背後,有大家族在扶持。”
“所以,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事情,想必唐爺也不會太過於刁難我呂家。”
大家族?
“你口中的大家族,可是蘇省沈家?姑蘇首富?”
呂鴻文一笑,點頭道:“不愧是陸先生,果然聰慧過人。”
還真是!
陸洲東想了想,呂家背後的,除了沈家也不會有第二個大家族。
而且,也一定不會是別人,而是沈家明珠,沈君瑤。
這個女人,他只見過一次。
明媚動人,傾國傾城。
可,雖然是一介女流,但眼神之堅毅,氣勢之浩然,即便是在男人堆裏也是少見。
至於沈君瑤爲何會選擇扶持呂家寶玉軒,也不難猜。
畢竟,二者也有些交集。
不久前,沈君瑤才從呂長雲發起的拍賣會中,以四千萬的價格拍得原石帝王綠。
而這塊帝王綠,則是出自陸洲東之手。
歸根結底,沈君瑤的目的,還是爲了陸洲東。
只不過,是讓呂家作爲中間人罷了。
說白了,沈君瑤只是在利用寶玉軒,利用呂長雲與陸洲東之間單薄的關係。
可即便如此,能被沈家利用,卻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放眼華夏,有多少人想要被沈家利用,卻都無路可尋。
“陸先生,您這件事情,我想,家父完全可以幫您辦成。”
“只是,家父還有一些事情想要當面交代給陸先生您。”
“陸先生,您看?”
陸洲東點點頭,緩緩說道:“呂老闆有此心意,那我也不矯情了,麻煩少東家帶路了。”
“陸先生客氣了。”
呂鴻文笑了笑,做出請的動作,道:“陸先生,請吧!”
來到寶玉軒。
呂長雲已經等候多時。
“陸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呂長雲笑道:“你想要開一家廢品收購站對吧?這件事情,曹金寶不敢幫,我敢!”
陸洲東就喜歡跟呂長雲這樣的人說話。
有什麼說什麼,開門見山。
省時省勁。
“幾日不見,呂老闆卻是春風得意的緊吶!”
“有了沈家的幫助,想必寶玉軒,很快就可以走出吉鄉城了吧?”
聽到這話,呂長雲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借陸先生吉言,我寶玉軒終有一日會做強做大。”
陸洲東清楚呂長雲只是在客氣罷了。
姑蘇首富!
沈家珠寶!
江南珠寶界五百年來的龍頭!
真正的豪門!
只要沈家放話,寶玉軒做強做大,還不是眨眼的事情?
但凡是珠寶一行,知道寶玉軒背後的是沈家之後,至少在晉省,寶玉軒可以暢通無阻。
誰敢不給沈家面子?
更何況,扶持寶玉軒的不是別人,是沈君瑤。
沈家的長公主!
甚至將來很有可能會繼承沈家珠寶的女人!
呂長雲這次,算是抱上了一條超級大腿!
“既然呂老闆知道了我的困難,也有信心幫我搞定這件事,那這件事,就多多勞煩呂老闆幫忙了。”
說着,陸洲東將懷中的金絲楠木象棋遞給呂長雲,道:“這套象棋,乃是金絲楠木所制,世間罕有,這,算是定錢。”
“事成之後,我會再送呂老闆一份大禮。”
然而,呂長雲卻是笑着將金絲楠木象棋還給了陸洲東,擺手說道:
“這定錢,就算了。”
“呂某人此生,只好珠寶,不好他物。”
“其他東西,在呂某人眼中視爲糞土。”
“更何況,陸先生已經幫了呂某人太多,眼下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我又怎敢向陸先生討要報酬?”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我似乎並沒有幫過你什麼吧?”
“陸先生說笑了,你可是呂某人的貴人啊!”
呂長雲正色起來,嚴肅說道:“多虧了陸先生的玻璃種和帝王綠,我呂某人才有幸結識了沈家長公主。”
“現如今,寶玉軒的背後之所以能有沈小姐支持,說到底,全憑陸先生!”
“陸先生是我呂某人的貴人,更是寶玉軒的福星啊!”
陸洲東暗自點了點頭。
他剛剛只是在試探呂長雲。
而呂長雲的這番話,也證明了他果然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