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龍淡淡說道:“有裂紋的料子最簡單,沿着大裂直接切下去,自然就能見分曉。”
康海博瞥瞭解石師傅一眼:“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切啊!”
解石師傅立刻開啓機器,機器和毛料摩擦所發出的“嚓嚓”聲不絕於耳。
隨着機器的深入,康海博說不緊張是假的的,額頭已經佈滿了豆大的汗珠,雙手此刻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隨着“啪”的一聲輕響,這塊料子終於被切開了。
一瞬間,所有人立刻伸長了脖子看了過去。
此時,解石師傅正在往料子上澆水,一部分粉末已經被沖刷掉了,露出一陣奪目的綠光。
有人當即大喊道:“出綠了!”
這一嗓子直接把現場的氣氛推到了最高潮。
“嘔吼!太好了!”康海博激動的一蹦三尺高,大笑道:“候大師,真有你的!”
侯玉龍聞言心裏也很激動,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很淡然的樣子說道:“區區賭石,對老夫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噗~~”
話音剛落,陸洲東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侯玉龍臉色一沉,冷哼道:“小子,你笑什麼?”
陸洲東笑道:“我笑你們的眼睛都長歪了。”
這話可是犯了衆怒。
“臭小子,你怎麼說話的!”
“敢罵我們,信不信把你的嘴打爛!”
人羣騷亂起來,皆是在怒罵陸洲東。
陸洲東不以爲然,淡淡說道:“這料子是出綠了,可全都是廢綠,連一個鐲子都打不出來,不信的話,你們等粉末全澆乾淨了再仔細看看。”
“胡說八道!”
賭石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在一旁說壞話,康海博頓時就怒了:“來人,給我掌嘴!”
正當兩個保鏢準備衝上去的時候,解石師傅的手猛地一哆嗦,失聲叫道:“不好!垮了!”
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麼可能!”
康海博心裏猛地一咯噔,緊接着連教訓陸洲東也顧不上了,連忙轉身看向料子。
此時,切口上的石粉已經被沖刷的乾乾淨淨,能夠清楚的看到切口處一片晶瑩的綠。
的確有綠,但這些綠卻都是散綠,別說掏出手鐲了,就是做出幾對耳墜都懸!
這刀徹底垮了!
這一刀就損失了三千萬!
“怎麼會這樣……候大師,你不是說完全沒問題嗎?!”
康海博一把揪住侯玉龍的衣領,聲嘶力竭。
侯玉龍也再沒之前無比淡然的大師風範,顫聲道:“康公子,你別激動,這第一道裂太深,傷了種水,但這是正常的,賭石嘛,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咱們繼續切,還是有賭漲的希望的!”
事到如今,康海博也只能聽侯玉龍的,讓解石師傅繼續切。
可很快,一陣噓聲便從人羣中響起。
第二刀也垮了!
康海博不信邪,紅着眼喊道:“給我切!把這幾條裂紋都切開!”
第三刀,垮了!
第四刀,垮了!
第五刀,又垮了!
“我草啊!”
康海博渾身發抖,覺得有點頭暈,要不是兩個保鏢扶着,他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不應該啊,不可能啊……”侯玉龍此時也已經滿頭大汗,雙手都有些顫抖了,他現在徹底慌了。
“都他媽怪你!”突然,康海博猛地扭頭看向陸洲東,嘶吼道:“都怪你烏鴉嘴,害的老子連垮五刀!”
陸洲東冷笑道:“我早就說過,這塊標王不值得賭,是你一意孤行,跟我有什麼關係?”
康海博微微一怔,這纔想起來陸洲東的確說過這塊標王不怎麼樣的話。
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陸洲東,喝道:“你給我閉嘴!”
說完,他一把拽過侯玉龍,咬牙道:“候大師,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絕對能出綠嗎?現在你怎麼解釋!”
侯玉龍連忙說道:“康公子,按理說這塊標王至少也能出綠的,絕對不可能完全切垮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最後一塊料子肯定能出綠!”
康海博道:“你憑什麼這麼確定!”
“這……”
侯玉龍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陸洲東笑道:“他說的沒錯,這塊標王的綠,的確就在這最後一塊料子上。”
康海博皺起眉頭,問道:“小子,你不是唬我的吧?”
陸洲東道:“看你吃了癟,我的心情還算不錯,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這最後一條裂紋橫着切,你至少能挽回一半損失。”
“狗屁不通!”
康海博冷哼道:“我還從沒聽說過橫着切裂紋的,我看你是誠心在害我!”
侯玉龍也跟着說道:“康公子,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就沿着裂紋切下去,一定能出綠!”
陸洲東無奈說道:“我好心提醒,卻被當成驢肝肺,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嗡嗡嗡……
裂紋一點一點被切開,周圍所有人的神經全都緊繃了起來。
侯玉龍緊緊攥着雙拳,目不轉睛的盯着料子,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這是最後一塊料子,也是他最後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果這塊也垮掉,他將會徹底身敗名裂。
同樣緊張的還有康海博,他花了足足兩億一千萬拍下這塊標王,萬一垮了,那可真的血本無歸了。
衆目睽睽之下,一道綠光綻放而出。
有綠!
但解石師傅的雙手卻是猛地一抖,叫道:“完了!切壞了!”
“唉……”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悠長的嘆息聲。
噗通!
康海博身子一軟,當即就癱坐在地上,木然的張着嘴,腦海中一陣暈眩,心底泛起深深的絕望。
最後一塊料子的確出綠了,而且還是一塊小小的玻璃種帝王綠,但中間卻是有一道切口,將這塊綠一分爲二。
如果是完整的,完全能掏出一隻鐲子,至少價值一個億!
可現在,卻是被切成兩半了!
一個億沒了!
康海博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侯玉龍捶胸頓足,哭嚎道:“天殺的!我怎麼就沒有橫着切呢?我就該橫着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