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又靠近了攬月幾分,神神祕祕地說道:“師妹還記得門派後山的無妄深淵嗎?”
攬月渾身一震,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去看蕭景曜。
沒辦法,在攬月的心裏,無妄深淵已經和蕭景曜掛鉤了。
“無……無妄深淵怎麼了?”
“說起來這也是件奇事。”清河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新奇。
“無妄深淵常年被黑氣籠罩,深不見底,其內氣息至陰至寒,所以我們一直將其視爲天塹,也算是保護門派後方的一道屏障。”
“可是前些日子,就在我們來上雲城的路上,掌門師兄用流光鏡找我了。”
“師兄說,不知怎麼回事,無妄深淵的黑霧竟稀薄了許多。”
蕭景曜聽到這裏心絃一顫,面上卻不動聲色。
而攬月心中卻是大喫一驚,她急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師兄便冒險進了無妄深淵查探,這一去,竟讓他發現,無妄深淵內有乾坤。”
攬月聽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實在是無妄深淵就是這本書的一個轉折點。
男主被推進無妄深淵後開始修煉鬼道,如今他還沒進去,掌門師兄倒是先行一步了。
原著裏沒有具體描寫無妄深淵下的情況,所以攬月除了知道蕭景曜在深淵裏得到了鬼道的機緣,其他一概不知。
“掌門師兄怎麼說?”攬月既興奮又害怕。
“掌門師兄說,其下黑霧繚繞,危機重重,各種密道、暗室盤根錯節,是歷練的絕佳所在。”
清河見攬月已經迫不及待,忙將星奕所說如實相告。
攬月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所以師兄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將弟子們都召回門派,可以送他們去無妄深淵下歷練?”
清河見攬月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不由讚賞地點了點頭。
“對,修煉本就是在一次次危機中進步,既然門派裏就有絕佳的歷練之所,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這次羣英會結束後,我打算讓如新他們都去深淵裏闖一闖。”
攬月聽到這裏,不由心亂如麻。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蕭景曜一眼,他安靜地立在那裏,眉目溫潤,氣息平和。
所以……蕭景曜去不去呢?
清河見攬月看向蕭景曜,立刻建議道:“師妹,你讓曜兒也去吧,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攬月聽的心裏就是一顫。
蕭景曜這麼一去,不會就練上鬼道了吧?
雖然說,她現在和蕭景曜師徒之情漸深,至少在攬月看來是這樣的。
但她對原著裏的鬼王蕭景曜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尤其是原著裏描寫的,轉修鬼道後的蕭景曜暴虐無情,殘忍無度,尤其那個十八層地獄,光是想想攬月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蕭景曜神識何其敏銳,就在方纔那一瞬間,他捕捉到了攬月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恐懼,而這絲恐懼是對他的。
攬月在害怕他……
蕭景曜想到這裏,眉毛一擰,眼裏閃過一絲陰鬱。
攬月怕他,他原本應該高興的,畢竟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搞清攬月的身份。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想到攬月也如同前世的所有人一樣,害怕他,遠離他,他心中就生出一股暴躁和憤怒,體內的鬼氣也漸漸洶涌起來。
“師妹?你怎麼了?”
清河看着突然魂不守舍的攬月,心裏立刻擔憂起來。
沉浸在思緒中的攬月猛地被驚醒,連忙搖了搖頭。
她思來想去,最終說道:“看曜兒吧,他若想去,便讓他去。”
有些事是阻止不了的,就如同這書中的劇情,一路走來雖改變了不少,但主線始終沒有改變。
若蕭景曜果真成了鬼王……
攬月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將來的蕭景曜了。
這時,池思淼等人回到高臺,柳如新敏感地察覺到氣氛有些凝滯,眼裏不由流露出一絲疑惑。
其他人卻是大大咧咧的,向清河還有攬月行了禮,就圍着蕭景曜去了。
方纔蕭景曜戰勝万俟遠的畫面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們的腦海裏。
尤其是爲池師兄討回公道的時候,真的是帥呆了!
面對衆位師兄的熱情,蕭景曜也不像之前那般僵硬不適了,衆人說得興起的時候,他還能點頭應和。
攬月看到這裏,原本糾起的一顆心慢慢就鬆了下來。
她眸色微亮,周身的氣息也溫和下來。
無論如何,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蕭景曜也不再像原著中一樣,孤身一人,衆叛親離了。
有這麼多人都喜歡着他呢!
蕭景曜站在中間,一臉認真地聽着幾位師兄眉飛色舞地描繪着他方纔在擂臺上的模樣,實則注意力一直放在攬月身上。
當看到攬月原本緊繃的身體逐漸柔軟了下來,他眉頭不自覺地就舒展開來,心頭那股怨懣也慢慢消散了。
今日的羣英會比試很快便結束了,日落西山,圍觀的羣衆也漸次離去。
攬月就要起身離開,突然清河輕咳了一聲,“師妹,別忘了我方纔說的。”
笑話,他那二十顆中品靈石是白花的嗎?
攬月身子一僵,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攬月趕忙答應。
“你說說,師兄是怎麼囑咐你的。”清河一臉認真地問道。
攬月????
這是佈置了作業,還帶抽查的嗎?
這二十顆靈石可真難拿!
攬月無奈地回道:“師兄讓我帶曜兒出去玩玩,和他談談心,莫要總是關注修煉上的事。”
清河聽到這裏,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去吧。”
說完帶着池思淼等人揚長而去。
攬月轉頭看着還站在原地等她的蕭景曜,只見他背對着夕陽,橘紅色的光芒披在他的身上,溫暖又炫目。
他低垂着眉眼,靜靜立在那裏,渾身散發出溫潤的氣息。
攬月見狀聲音也不由溫柔了幾分,她笑着說道:“曜兒,今天辛苦了,爲師帶你去逛逛?”
蕭景曜聽到這裏心頭微微發燙,一絲小雀躍跳上心頭,陌生又新奇。
他緩緩點了點頭,低低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