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郭小姐從東郭堰身後探出頭來,一臉挑釁地看着攬月。
攬月低頭去看這位東郭小姐,如果眼前這名男子是東郭堰,那這位小姐應該就是他妹妹東郭漪了。
“原來是東郭家的道友,幸會。”攬月客氣地朝他們拱了拱手。
“既然你是攬月,那你和我打一場!”
東郭漪雙手一叉腰,眉眼飛揚着,已經滿是迫不及待。
攬月看過原著,對東郭兄妹的性情也有所瞭解,東郭堰是深藏不露,東郭漪則是好勝好鬥。
只是這東郭家關係複雜得很,她可一點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
大概是看出了攬月的不情願,陸闕然向前一步,微微擋在了攬月的身前。
“這位東郭小姐,我們舟車勞頓,若你想和攬月一戰,想必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陸闕然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得體卻疏離。
東郭漪看到陸闕然的時候,眼睛微微一亮,“你又是哪個?”
“在下太合門陸闕然。”陸闕然朝他們拱了拱手。
“太合門?”東郭漪偏頭想了想,一臉疑惑地說道:“什麼小門派,聽都沒聽過。”
“妹妹!”東郭堰眉頭一皺,低低喊了一聲。
東郭漪聞言渾身一顫,調皮地伸了伸舌頭,馬上認錯道:“好好好,我又說錯話了是不是,陸道友,對不住了。”
陸闕然自然不會和她計較,他擺了擺手,客氣地說道:“東郭小姐不必介懷,無事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
“陸道友請便。”東郭堰客氣地朝他點了點頭。
陸闕然帶着攬月轉身離去,兩個男人錯身而過之時,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一眼是因爲他們都覺得,對方不簡單。
東郭漪站在東郭堰身旁,望着陸闕然的背影,鳳眸裏流露出一絲欣賞,“這陸闕然不錯,有幾分二哥的樣子。”
聽到東郭漪誇獎陸闕然的時候,東郭堰黑沉的眸子猛地一冷,可是,當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他眼裏凝聚起來的寒意驀地一下就散了。
“你要是看上他,哥幫你去說。”
東郭堰輕笑着開口,臉上卻意味難明。
“哥!你說什麼呢!除非世上有比哥還好的男子,不然我誰都看不上!”
東郭漪撒嬌着攀住東郭堰的胳膊,微撅着嘴說道。
“傻話。”
東郭堰擡手摸了摸東郭漪的頭髮,滿臉寵溺,眼眸深處卻隱隱有什麼東西洶涌着。
攬月堪堪走上二樓,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唉……”
攬月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和陸闕然分別進了客房。
甄雲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他頭髮凌亂,一向飄逸的白衣此時皺皺巴巴的,有的地方甚至還被撕壞了。
“甄雲兄,回來了啊……”
陸闕然涼涼地開口說了一句,臉上卻滿是看好戲的神情。
“一句話都別問,我們就還是好兄弟。”甄雲忙不迭朝陸闕然擺了擺手,跑到屏風後風風火火換了一套新衣裳。
“怎麼回事啊,這什麼人都跑來了。”甄雲苦哈哈地坐到陸闕然旁邊,看到桌上有一杯酒,舉起就一飲而盡。
“你自己風流債太多,怪不得別人。”陸闕然笑着搖了搖頭。
“誒誒誒,我前不久才把這幾十年來的經驗傳授給你,可不興這麼擠兌兄弟的啊。”
甄雲一臉無奈地說着,可是很快又自嘲一聲,“唉,都是虐緣啊。”
不一會,攬月也過來了,看着依舊倜儻瀟灑的甄雲,攬月不由促狹一笑,方纔那場面和公孫的茶奴可有的一拼了。
“下午,我們在樓下遇到了東郭家的人。”陸闕然說起了正事。
“東郭家?”甄雲聞言臉上有了一絲驚訝。
攬月點了點頭,“是東郭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如果東郭家都來人了,那麼其他兩家只怕也不遠了。”
“那洞虛期法寶碎片之事原本只我們幾人知道,其他幾個大宗、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耳目,他們會知道也不奇怪,可是怎麼好似全九洲都知道了。”陸闕然臉上流露出一絲凝重。
“是啊,說起來真奇怪,今日追我的那些人可都是天南地北的,怎的都跑到這思南城來了?”甄雲也不顧陸闕然他們笑話,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攬月聽到這裏終於確定了什麼。
“看來,是有人故意散播索縈島之事,將我們都引到了這裏來。可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攬月實在想不通,她穿個書怎麼把劇情都給魔改了,原本的時間線不準了不說,連從不曾發生的事也接踵而來,她總覺得這後面有一隻手在攪弄操縱着這一切。
“哎呀,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我們三個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說了,知道這是個陰謀,你們兩個就不去索縈島了嗎?”
甄雲一臉滿不在乎,他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又嫌不盡興,索性舉起酒壺咕嚕嚕喝了個舒爽。
攬月和陸闕然被甄雲這豪氣的飲酒方式感染,不由相視一笑。
是啊,就算這是個陰謀又如何,他們修仙人本就是迎難而上,未雨綢繆是好的,如果實在想不通,也不必鑽這牛角尖了。
“喝一杯?”
陸闕然舉杯,微笑着詢問攬月。
攬月會心一笑,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前頭醉過一次酒,攬月再也不敢貪杯了,任由甄雲怎麼勸,卻都是適可而止。
“攬月,你這樣我們可不管你了啊。”
甄雲已經喝得面色微紅,卻依舊拉着陸闕然一壺接一壺,怎麼也喝不夠。
陸闕然也不在攬月面前掩飾自己的天性了,他與甄雲開懷暢飲,說起昔日趣事,不由大笑出聲。
攬月淺笑着看着他們,心中愉悅,這時忽然覺得心頭微熱,她一低頭,發現胸口正散發出一層朦朧的白光。
蕭景曜的流光鏡!
攬月猛地站了起來,嚇了甄雲和陸闕然一跳。
“攬月,怎麼了?”陸闕然喝得微醺,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中只有無限溫柔。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喝。”
攬月起身離開,沒看到她轉身的瞬間,陸闕然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他看到了,那是流光鏡的光芒,她那樣心急,是蕭景曜的嗎……
攬月回到房間,立刻取出了流光鏡,上面的光芒還未散去。
她心頭微微一跳,對着流光鏡輕喚了一聲:“曜兒?”
流光鏡的光芒漸漸收斂,露出了光滑的鏡面。
此時鏡面上一片黑暗,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和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曜兒?”攬月不確定地又叫了一聲。
良久,對面才傳來了蕭景曜低低沉沉的聲音。
“師尊,徒兒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