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的傳家志中,世間曾有一種生靈,傳天道之言,爲衆生解惑,名爲“天諦”!
後來,據說是天諦中出現了背道者,擅自將天道不可言說之事宣之於口,這才招致了滅族之災。
而他們白家便是時時刻刻以天諦滅族之事爲鑑,兢兢業業,不敢懈怠半分。
如今,他們絕對沒有看錯,在他們面前的分明就是活生生的天諦!
想到這裏,男子也顧不得隱瞞身形了,閃身便來到了腦袋面前。
突如其來的人影把腦袋嚇了一跳,它猛地躥了起來,高聲叫道:“攬月,敵襲!敵襲!”
男子落下的瞬間,攬月便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睜眼看到男子的那一刻,攬月面色微白。
如此深不可測的氣息,已經遠不是大乘期能比的了……
知道彼此實力懸殊之後,攬月深吸一口氣,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朝腦袋招了招手,“腦袋莫慌,回來。”
腦袋聞言趕忙一頭扎進了攬月懷裏,回頭一臉敵意地望着突如其來的陌生男子。
攬月緩緩站了起來,她面色沉靜,實際上體內靈氣悄然洶涌,甚至已經讓氣海里的三小隻做好了準備。
“見過前輩,不知有什麼能爲前輩效勞?”
攬月將姿態放得很低,能屈能伸的道理她早已爛熟於心。
男子擺了擺手,竟意外的溫和。
“在下白行晏,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攬月見狀眉頭微微一挑,卻依舊不敢放鬆。
“見過白前輩。”
白行晏見攬月一臉防備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友莫慌,我只是想來問問,這隻‘天諦’,你從何而來?”
天諦?
攬月順着白行晏的目光低頭望去,看到懷裏一臉戒備的腦袋時,腦子裏閃過大大的問號。
天諦?腦袋?
“前輩說的是腦袋?”攬月有些難以置信。
白行晏聽到“腦袋”這麼粗糙的稱呼時,嘴角不由地微微一揚,點了點頭。
腦袋聽到白行晏叫它天諦時,也驚呆了。
什麼天諦?難道不是土土的異身人面獸嗎?天諦這麼高大上的稱呼,是它能夠擁有的嗎?
攬月自然不可能暴露自己是九洲“偷渡”而來這一回事,腦子一轉便說道:“這是我朋友的靈獸,他寄存在我這裏的。”
“朋友?”白行晏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認爲攬月是在敷衍他。
他神識不動聲色地朝攬月一掃,心中暗道:“這女子骨齡尚小,能修至洞虛期,想來也不是什麼尋常人家。”
他以爲攬月察覺不到他的神識,殊不知攬月感覺得清清楚楚,這股強大的氣息,絕對不止是大乘期!
腦袋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男子是衝着它來的。
它齜牙咧嘴,假裝大大咧咧地說道:“老子與我家主人是在一處祕境內相遇的,怎麼滴,有問題嗎?”
面對腦袋的無禮,白行晏沒有任何慍色,相反的,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若是在祕境中,當年能逃過一劫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年歲尚小吧?”白行晏溫和地朝腦袋問道。
腦袋聞言不服氣了,男人聽不得兩個小字,一個是那個小,一個是年紀小!
白行晏聞言卻是瞭然地點了點頭,難怪能倖免於難,一方面是進了祕境,另一方面也是所知尚少吧。
想到這裏,白行晏忽然微微一笑。
前不久萬修奉天誅殺令出現,如今連已經滅絕的天諦也出來了,看來,仙靈界是真的要變天了啊……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白行晏的眉間,那道金色印記驟然一閃,痛得他頓時面色煞白。
“少主!”
梁從嚴看到這一幕,驚慌地迎上前去,嘴裏唸叨着:“少主,莫要想太多,凝神靜氣!”
白行晏薄脣慘白無比,明明狼狽不堪,可是嘴角卻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它怕了……
攬月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緩緩別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辛祕,可不要因爲她看了不該看的,將她滅了口才好。
白行晏單膝跪地,在地上平復了好一會,面色才漸漸好轉了些。
很快他就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彷彿剛纔痛苦掙扎的不是他一樣。
“讓你見笑了。”
他擡手輕輕抹去脣邊的血跡,面色溫和地朝攬月輕輕一笑。
“爲表達叨擾的歉意,請收下我的賠禮。”
白行晏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黑溜溜的石頭,遞到了攬月面前。
攬月眉頭微微一皺,有點摸不清這男人的套路。
見攬月沒動,白行晏蒼白的臉上笑容淺淺綻開,溫和而寧靜。
“別怕,我這人比較講究因果,今日無故打擾到你,自然是要賠禮道歉的。”
“這是雷霆玉,很值錢的,收着吧。”
攬月知道自己再忸怩,反而會惹得眼前人不快,索性大着膽子將雷霆玉接了下來。
手堪堪抓住雷霆玉的時候,攬月驚奇地發現,這白行晏的身子彷彿在散發着絲絲冷氣,甫一靠近就有一股冰冷的氣息。
見攬月收下了他的賠禮,白行晏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之前,又回頭忠告了一句。
“天諦最好少出現在別人面前,不然,下一次遇到識貨的人,可不一定有我這樣的好脾氣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翩然而去。
攬月定定地站了許久,直到確認白行晏已經徹底走遠,這才覺得渾身一軟。
“腦袋,回靈獸袋吧。”
攬月眸光深沉,以爲是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地方,可以放鬆些,終究是她失了警惕性。
白行晏的出現讓攬月對提升修爲的急迫感變得越發深了。
她擡頭望着白行晏遠去的方向,眼裏閃過不可動搖的堅定,收拾好心情,朝神器宗飛去。
然而,令攬月沒想到的是,她剛剛還以爲自己再也不必見到白行晏。
而此時,他正和那個梁從嚴大喇喇地站在了神器宗的大門口。
看到攬月的時候,他們兩個也有些喫驚。
這時,王五行正好從神器宗內走了出來,看到白行晏的那一刻,他面色微變。
白家人怎麼會在這裏?
然而,當看到遠處款款而來的攬月時,王五行瞬間笑得像一朵花。
“雷兒,你回來了!”
白行晏和梁從嚴聽到這個稱呼,皆是一怔。
雷兒?
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