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羣英會之際,上雲城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上雲城城門口,九洲各大門派皆有人在,看到天羅殿修士如此嚴陣以待,紛紛大呼新奇。

    究竟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竟然打到天羅殿門口來了?

    有修爲高深的紛紛飛上空中,這時他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雷雲中蘊含的恐怖威壓。

    “是哪位修仙大佬?”

    “不會是妖獸吧?”

    “咦,雷雲中有條畫舫!”

    “快看,畫舫上有門徽,咦,那不是太滄洲的太合門嗎?”

    “太合門?那不過是個二流門派,哪裏來的狗膽?”

    “快看吶,後面還有人!”

    衆人伸着脖子向後望去,只見畫舫身後密密麻麻跟着數千人。

    各色光華流轉,無數法器映入眼簾,叫喫瓜羣衆驚掉了下巴。

    “這太合門究竟什麼來頭!”

    畫舫之上,陸闕然操縱着畫舫,遙遙停在了上雲城幾千裏外。

    “清河兄,不能再往前了,不然該冒犯天羅殿了。”

    清河神色凝重,他朝身後望了望,見他們停下來後,身後一衆修士也慢下了速度。

    清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擔心這般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天羅殿。

    沒想到他這個念頭剛起來,一道紅色光華就從上雲城的中心飛馳而出,眨眼間就到了畫舫面前。

    紅色光華散盡,露出了一名紅衣紅髮的狷狂男子。

    大紅錦袍上繡着大朵的金蓮,紅髮放肆飛揚,姿態張揚輕狂。

    “何人敢在我天羅殿前撒野!”

    靈氣注入聲音之中,遠遠送出幾千裏外,震耳欲聾。

    “快看,是天羅殿的赤炎真人!”城門邊上,有修士不由震撼出聲。

    赤炎其人,一手火系法術出神入化,如今化神中期修爲,是天羅殿中流砥柱的那一波人。

    “赤炎兄,別來無恙。”

    陸闕然見到殺氣騰騰的赤炎,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溫潤如風的笑意。

    赤炎臉上滿是不耐,聽得聲音望了過去,待看到陸闕然俊朗的面龐時,瞳孔微不可察地一震,周身張狂的氣焰也弱了下來。

    “原來是陸兄,別來無恙。”

    赤炎朝陸闕然拱了拱手,冷峻的眉眼間竟隱隱藏着一絲恭敬。

    “赤炎兄,我們並非有意冒犯貴宗,只是在下的道友沉浸在修煉之中,引發此番異象……”

    陸闕然話音未落,圍觀的人羣已經發出了陣陣噓聲。

    “這不是唬弄人嗎?什麼修煉能引發如此異象。”

    “這太合門忒囂張了些,睜着眼睛說瞎話,這是不把天羅殿放在眼裏吧。”

    “天羅殿這都能忍?”

    聽到這些話,赤炎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冒犯天羅殿。

    清河眼看局勢不妙,不肯再將陸闕然牽扯進來,便主動站出來說道:“在下乃天華宗清河,陸道友所言非虛,此間修煉的正是我家師妹。”

    “哼……”

    赤炎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見出頭的不再是陸闕然,便不客氣起來。

    “原來是不入流的小門派,你們竟敢公開挑釁我天羅殿,怕是也做好準備付出代價了!”

    赤炎本就是火靈根,他威勢全開,衆人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周遭的氣溫一下子上升了十幾度。

    清河聞言俊朗的眉眼霎時就結起了一層寒霜。

    “後方的修士,你們又意欲何爲?”

    赤炎擡手一指,後方尾隨的數千人大都虎軀一震。

    眼前就是天羅殿的地盤了,管它是妖獸渡劫還是有人修煉,好處總歸掉不到他們嘴邊。

    這麼一想,數千人瞬間作鳥獸散,那場面就好像大壩泄洪一般,極爲壯觀。

    只有少數幾個刺頭散修,不怕死地還綴在後面觀望。

    赤炎也瞧不上那幾個人,將目光重新落到了清河的臉上。

    “你既說是有人在修煉,那你現在便將那人喚出來。”

    清河面色難看地望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赤炎,陸闕然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赤炎道友,修仙之人皆知,修煉不可隨意打斷,更何況我家師妹既然引發天地異象,那必是有所頓悟,如何能夠打擾。”

    清河右手捏着摺扇,骨節分明,隱隱透白。

    今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人影響師妹修煉。

    赤炎冷哼一聲,紅色錦袍上火光流轉,竟似要燃燒起來一樣。

    “看來你今日是鐵了心要下我天羅殿的面子,這般就休怪我無情了!”

    說完他輕瞥了一眼清河身旁的陸闕然。

    按他以往的性子,這幾句話他都吝嗇於開口,直接手底下見真章就是,今日他已經給足面子了。

    “呵……”

    清河冷笑一聲,猛地打開手中的摺扇,一道濃郁的青色靈氣從他身上迸發而出。

    此次攬月修煉引發異象乃是意料之外,他們爲了不冒犯天羅殿,已經停在了上雲城六千里外,給足了面子。

    奈何這赤炎如此咄咄逼人,修仙之人,雖需審時度勢,卻也絕不畏畏縮縮!

    “竟然道友如此不講理,在下奉陪就是。”

    “嘶——”

    圍觀的衆人不由齊齊吸氣。

    “這天華宗又是什麼來歷,竟然敢和天羅殿硬剛?”

    “呵,以卵擊石,不是勇,而是蠢。”

    這時卻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我觀這清河靈氣精純,可見他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況其面對赤炎真人依舊如此硬氣,試問在座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此言一出,議論之聲頓時少了一大半。

    面對清河的應戰,赤炎冷嗤一聲,眼裏卻隱隱有了一絲欣賞。

    倒比那些貪生怕死之輩順眼些。

    赤炎雙手抱胸,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身後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紅暗影。

    暗影炙熱無比,彷彿流動的岩漿,僅僅直視它便覺眼睛灼得生疼。

    “火域領主嗎?”

    清河輕笑一聲,一身青衫飄揚,俊逸無雙。

    只見他右手一揮,一副巨大的山河畫卷在他身後緩緩展開。

    巨大的畫卷中,無數山川河流栩栩如生,雲霧環繞,如夢似幻。

    “天地一粟,山河入卷!他竟然是青筆書生!”

    這時人羣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衆人渾身一顫,這才知曉自己方纔究竟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遙想當年,青筆書生憑一山河畫卷橫行九洲,打下赫赫威名,九洲各大門派爭相拉攏,他卻青衣拂袖,隱匿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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