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輕咳了兩聲,左顧右盼,想着怎麼把這件事揭過去。
蕭景曜鴉黑的眸子微微一閃,他算是弄懂了,這女人只要一心虛就不敢看他,還愛拖長音來拖延時間。
“那個——”
攬月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一臉豪氣地看着蕭景曜說道:“曜兒,你這次拿了第一名,爲師決定獎勵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
“獎勵?”
蕭景曜新奇地看了攬月一眼,他還從來沒有得到過獎勵。
“對啊,這是你應得的,你說,師尊滿足你。”攬月精緻的眉眼飛揚着,見蕭景曜成功被她轉移了注意力,一臉得意。
他有什麼想要的嗎?
蕭景曜微微沉吟,一直以來,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是自己爭取過來的,還從來沒有這般不勞而獲過。
若說有什麼東西是攬月可以給他的……
蕭景曜臉色微微一紅,倒還真有這麼一樣東西,讓他念念不忘。
攬月一直瞧着蕭景曜的表情,見他忽然之間就紅了臉,睫毛輕顫,像個純情的小少年。
攬月腦子裏靈光一閃,能讓少年人難以啓齒的,可不就是那些事嗎?
見蕭景曜一臉難爲情的模樣,攬月嘴巴一順溜就說道:“曜兒,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開金口,我就給你送來。”
“老婆?”蕭景曜莫名其妙地擡起頭來,“何爲老婆?”
攬月見蕭景曜懵懵懂懂的樣子,看來還是個缺少那方面教育的少年。
師尊師尊,一日爲師終身爲母。
看來給蕭景曜啓蒙的重擔就落在她的肩上了!
攬月想到自己要給蕭景曜普及那方面的知識,光潔的面龐也不由染上了一層粉霞。
“咳咳,曜兒啊,你也別不好意思,你要是有那啥需求,師尊支持你找一個心心相印的人,結個道侶印,就可以……就可以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了!”
攬月也是豁出去了,她說得這麼清楚,男主這樣聰慧的人,不可能不懂。
攬月說完眼神飄忽了好一會,這纔敢落在蕭景曜的臉上。
卻沒想到蕭景曜不僅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害羞忸怩,反而一張臉黑得不成樣子。
攬月毫不懷疑,現在拿根毛筆往他臉上蘸一蘸,馬上就能寫出字來。
“曜……曜兒,你怎麼了?”
攬月一張嘴就磕磕絆絆起來,少年人的自尊最是要小心維護,她沒有不小心傷害到他吧?
“你……你……”
蕭景曜渾身微微顫抖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就沒什麼不敢說的!
老婆?需求?沒羞沒臊?
她怎麼就這麼不知羞!她知道什麼叫沒羞沒臊的生活嗎!
“曜兒,師尊是不是哪裏沒說清楚?你要是想深入聊一聊的話……”
攬月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爲難,但是很快又堅定了起來,這種人類正常生理性行爲,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這是在科普知識,神聖得很!
想到這裏攬月不再猶豫,“曜兒,你要是想深入聊一聊,爲師就……”
“別胡說!”蕭景曜再也聽不下去,黑着臉打斷了攬月的話,“我不要老婆!”
攬月也懵了,除了這種事,還有什麼能讓男主難以啓齒的嗎?
蕭景曜輕閉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翻涌的鬼氣壓了下去。
莫生氣,莫生氣,不然他遲早要被這女人氣死。
“我要蛋糕。”蕭景曜突然淡淡開口,說完耳根又微微燒了起來。
這樣開口要喫的,搞得他像個孩子似的……
“蛋……蛋糕?”
攬月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根本沒料到蕭景曜要的是這個。
“嗯。”
蕭景曜平靜地撇過頭去,不去看攬月。
而從攬月的角度看過去,蕭景曜下巴微微繃着,白皙的皮膚泛起一層粉紅,逐漸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頸。
“看起來怪好看的。”攬月嘟嘟囔囔說了一句。
蕭景曜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只是覺得臉上燙乎乎的,這股熱氣連風也吹不散……
“你要喫蛋糕,那簡單,隨爲師來。”攬月朝蕭景曜招了招手。
蕭景曜點了點頭,乖乖跟了上去。
攬月帶着蕭景曜上了地黃峯,一路將他帶到了懸崖邊的住所。
她輕車熟路推開門去,輕快地說道:“上次做蛋糕的時候還剩了好些食材,剛好廚具也一併買下來了,你是火修,倒是萬事俱備了。”
蕭景曜站在一旁,見攬月把桌子清了出來,擼起袖管,將好些東西從儲物袋中一一拿了出來。
“這是雞蛋、油、麪粉……”
攬月如數家珍,一樣樣展示給蕭景曜看。
蕭景曜只覺得眼前一段白玉般的藕臂來來去去,煞是惹眼。
攬月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和蕭景曜介紹完後,便不再說話了。
她手上忙活着,俏麗的臉龐帶着一絲笑,間或有一句沒一句地哼着陌生的調子,看起來煙火氣十足。
蕭景曜也不知怎麼的,一向緊繃着的身子慢慢就鬆了下來,他自然而然在一旁坐下,看着白色的身影安然地忙碌着。
他從不曾感受過這般恬靜又溫馨的氣氛,只覺得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一絲笑容。
“對了,上次是不是太甜了?”
正要放糖的攬月動作微微一頓,偏過頭去看蕭景曜。
卻沒想到這一看,倒看到了絕美的風景。
男子靠坐在桌子旁,左手撐着下巴,如玉的面龐舒眉淺笑着,就像是春日裏開得最豔的那朵桃花,光亮瀲灩,擁抱了最明媚的春色。
那笑容輕輕淺淺,直化進了攬月的心底。
“不會。”
蕭景曜薄脣輕啓。
他愛喫甜的。
攬月匆匆忙忙收回目光,一顆心撲通撲通,竟比平日裏快了三分。
“那……那就好,那我還照上次的來。”攬月玉手一揚,撒了一大把糖。
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是原本恬靜的氣氛裏好像摻了一絲熱意,薰得人臉上發燙。
攬月低着頭搗鼓了好一陣,心率這才慢慢恢復正常。
她幾不可察地輕呼出一口氣,果然,忙碌是最好的良藥,她終於不熱了。
只是,她再也不敢往蕭景曜那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