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腦袋的攪局,攬月心頭那一絲傷感瞬間煙消雲散了。

    只是沒想到這腦袋也是個酒癡,好不容易罵罵咧咧又跳上畫舫,結果被蕭景曜一杯酒就哄好了。

    最後二人一腦袋由小酌變暢飲,攬月原本勉強保留的理智也徹底拋下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先醉他個八百回!

    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攬月也記不清了,只覺得畫舫晃啊晃,她的頭就暈了。

    一股難以抵擋的睏意襲來,攬月這纔回過神來,穿越過來後她竟再也沒睡過了。

    “曜……曜兒……”

    攬月醉眼朦朧,擡頭去看蕭景曜,見他搖晃着身軀,她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曜兒,你別晃啊……”

    “哈桀桀桀,不會喝還逞強,你道晃的是他嗎?坐不穩的明明是你。”

    腦袋心情大好,嘴巴叼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攬月疑惑地偏了偏頭。

    “你喝多了。”蕭景曜漆黑的眸子凝視着攬月,見她難得露出嬌憨模樣,嘴角情不自禁揚了起來。

    “這樣啊……”攬月拖拖拉拉說了一句,見面前的酒杯裏還有酒,不由又伸出手去。

    “別喝了。”

    蕭景曜的手先一步蓋住了酒杯,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哼,真小氣。”

    攬月嬌嗔地埋怨了一句,揮了揮手,也不喝了,倚在畫舫的欄杆上向外望去。

    “她不喝給老子喝!”

    腦袋急切地蹦了過來,就要去搶攬月那杯酒。

    可就在它的嘴要接觸到酒杯的時候,蕭景曜突然搶了過去,一飲而盡。

    “我擦,你小子虎口奪食啊!”腦袋氣得大聲嚷嚷起來。

    蕭景曜沒有理它,手裏捏着酒杯細細端詳着,只見杯沿被醉仙釀浸潤過了,隱隱透出一絲水光,晶瑩剔透。

    他腦子裏不期然閃過那比石榴花還鮮豔的脣色。

    方纔,那脣瓣就是這樣落在其上……

    蕭景曜突然覺得指尖一燙,渾身涌起一股熱意,烘得他口乾舌燥。

    方纔情急之下,也沒來得及思考,似乎喝的就是這一面……

    蕭景曜臉頰燒紅,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脣,不知是不是醉仙釀的滋味,竟格外的香甜。

    “你小子中什麼邪了?”腦袋湊到蕭景曜面前,見他一雙清眸盪漾,不由賊兮兮地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蕭景曜猛地回過神來,將酒杯往掌中一攥,侷促地去看攬月。

    她……不會看到了吧?

    蕭景曜轉過頭去,卻見美人倚着欄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沉沉睡去了。

    她一張臉微紅,表情恬靜,看起來乖巧無比。

    只是一隻手調皮地探到畫舫外,雪白的衣袖糾纏着,露出了一截凝脂般的藕臂。

    蕭景曜見狀眉頭微微一擰,探過身去將攬月的手臂拉了回來。

    美夢被人打擾,攬月柳眉一皺,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熱~”

    說着又要將手伸出去。

    蕭景曜眸子裏光芒涌動,微一用力,就將攬月的手臂按住了。

    攬月不舒服地掙扎了兩下,感覺掙扎不開,索性就算了。

    她偏了偏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甜甜地睡着了。

    蕭景曜輕呼出一口氣,手心下滾燙無比,面前卻有馨香撲鼻而來。

    他的目光微微上移,落在了那微翹的長睫上。

    夜色溫柔,連長睫投下的陰影也多了一絲纏綿。

    蕭景曜喉頭一滾,目光又情不自禁落在了那片火紅上。

    脣若丹霞,盡態極妍。

    蕭景曜眼裏的光芒漸濃,心中生出一絲極致的渴望。

    她那樣乖巧地靠在那裏,真是一點都不設防呢。

    或許……也不是不可以……

    蕭景曜心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突然像是黑暗中投進了一束光亮,映得他一雙眼睛燦若星辰。

    “師尊……”

    蕭景曜輕輕呢喃了一句,親暱中透着一絲新奇,不似徒弟喚師尊,倒像是……

    “嗯……曜兒……”

    攬月迷迷糊糊間聽到蕭景曜喚她,便隨口應了一句。

    蕭景曜眸色一凝,臉上閃過一絲難耐,越發傾身上去。

    漣水堤的黑夜喧囂非常,可是此時的畫舫上卻萬籟俱寂。

    火樹銀花,香車寶馬,一切美好在這一刻都成了陪襯。

    蕭景曜流連在人世間最美好的柔軟上,一顆心化成了一泓秋水。

    良久,他緩緩起身,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一臉饜足地坐回了座位。

    “你……你……你……”

    腦袋杵在木案上,呆愣愣地將蕭景曜的罪惡行徑看了個全。

    它一雙眼睛瞪到了極限,你你你……你了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蕭景曜心情頗佳,他微微偏過頭來,把手放到脣邊,對着語無倫次的腦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腦袋一個激靈,終於找回了自己聲音。

    “你……你小子,你趁人之危啊!”

    腦袋算是看透了,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前幾天還紅着臉,搞得和個不諳世事的小屁孩似的,好傢伙,全是裝的!

    這沒兩天的功夫,都上嘴了!

    蕭景曜聽到腦袋的控訴,眉眼一揚,算是默認了。

    “我擦,你這表情什麼意思,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唄。”

    腦袋今晚算是刷新對蕭景曜的認知了。

    它還以爲這小子只會喫飛醋,結果在這裏等着呢!難怪捨得把這麼好的酒拿出來。

    酒?

    對了,酒纔是重點。

    “小子,你剛纔做的事老子都看到了,識相的話趕緊拿酒來收買老子。”

    “呵……我正愁她不知道呢,你這麼熱心,那你替我告訴她。”

    蕭景曜可不喫腦袋這一套。

    他擡眸望向對面的攬月,見她就那樣安靜地睡着,全然不知他方纔如何不知廉恥地欺負了她。

    只是,她這般乖巧,倒讓他越發忍不住了……

    “我擦,你小子什麼眼神,想吃了她啊?”腦袋嫌棄地看了蕭景曜一眼。

    這男人啊,開了葷就開了竅,看他那眼神,嘖,絕對居心不良。

    蕭景曜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醉仙釀,推到了腦袋面前。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

    和腦袋開玩笑歸開玩笑,蕭景曜心裏卻清楚,或許他在攬月心中是特別的,卻還遠遠不夠。

    不能嚇到她了……

    看到一整壺醉仙釀,腦袋一雙眼睛立馬發出餓狼般的光芒。

    “好說好說,老子絕對沒有看到你偷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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