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右手猛地一收,中年男人慘叫一聲,瞬間被甩回到了高臺上。

    衆人這時終於反應過來,爆發出了陣陣驚譁聲。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怎麼會從万俟遠的體內鑽出來!”

    “莫非是從未見過的妖獸?”

    ……

    衆人議論紛紛之際,萬子騫已經猛地衝上前去。

    他認得這張臉,是鬥金坊裏的那個男人!

    “說!你們把遠兒怎麼樣了!”

    萬子騫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兇狠地問道。

    那中年男人自知今日逃生無望,方纔的恐懼漸漸消散,眼裏露出了一絲兇狠。

    這些卑鄙的九洲人,就算抓住了他又能怎樣,只要他一死,紅當家立刻就會感應到,以她的實力,逃到戚當家那邊定沒有問題!

    想到這裏,中年男人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調動渾身魔氣,就打算自我了斷。

    那萬子騫貴爲化神期修士,修爲也不是蓋的。

    如今的中年男人爲了佔用万俟遠的身體,已經散盡修爲,不過一個小小築基期,想在萬子騫手下自殺,根本不可能。

    當萬子騫感覺到中年男人體內氣息洶涌時,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只見他左手在中年男人的胸口猛地一指,中年男人渾身一震,眼裏的光芒頓時黯淡了許多。

    “說!遠兒呢!”

    萬子騫一雙眼睛赤紅,幾近癲狂。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既然他已經活不了了,何不噁心一下這些九洲人修呢。

    他眼睛往地上那堆人皮一瞥,輕笑着說道:“少谷主不就在那裏嗎?”

    萬子騫聞言渾身一顫,擡眸去看地上那血淋淋的人皮,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萬語柔驚呆了,她顫抖着走到人皮旁邊,想仔細看看,可是隻瞥了一眼,就瘋狂尖叫起來。

    她跑到被壓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身邊,對着他拳打腳踢,嘴裏哭嚎着:“騙了!騙人!我哥沒死!他沒死!”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無所謂地說道:“呵,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信的。”

    “你……你……”

    萬子騫握着中年男人脖子的手猛地顫抖起來,萬語柔看不出來,但是他不一樣。

    他不過神識一掃就看得清清楚楚,那堆人皮不是別人,正是他捧在手心裏的親侄子,是他們百丈谷最尊貴的繼承人,是他的遠兒啊!

    “噗——”

    萬子騫心神劇震之下又悲傷過度,直接噴出一大口血。

    萬語柔看到萬子騫這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臉色一白,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柔兒!”

    萬子騫伸手拉住萬語柔,臉色灰敗,一下子竟似老了十多歲。

    一旁的衆人看到這裏唏噓不已,少谷主莫名被殺,百丈谷這次真的是栽了大跟頭了。

    “你!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萬子騫恨意洶涌,再也壓制不住,他手上一用力,就要對中年男人施用禁術,這時候,申屠說話了。

    “萬道友且慢!”

    萬子騫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阻止他,他猛地擡起頭來,眼裏陰鷙得嚇人。

    申屠卻是絲毫不懼,他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在下理解萬道友的心情,只是這東西來得詭異,是什麼都還沒弄清楚,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申屠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地上的中年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驚疑。

    方纔老祖給他傳音,也沒有看出這男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無論如何,這男人絕對不是憑空出現的,申屠也不相信男人的族羣就他一個人。

    若這股未知勢力一直潛伏在九洲之中未被發現,那對他們一統九洲來說,絕對是個隱患。

    “從長計議?他殺了我們少谷主,你讓我從長計議?”萬子騫一張臉已經被恨意盈滿,扭曲得嚇人。

    “如果他殺的是你們天羅殿的曲凌瑤,你還能從長計議嗎!”

    申屠聽了這句話,一張臉瞬間陰沉得嚇人,他化神期的威壓猛地爆發出來,在高臺上捲起一陣狂風。

    攬月感受到這股靈壓,美眸微微一眯,不愧是申屠,好強!

    萬子騫在這股靈壓下身子猛地一晃,他震驚地擡起頭來,看着面色微黑的申屠,終於稍稍恢復了理智。

    雖然他們百丈谷是天下第三宗,但是和天羅殿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

    他們不能得罪天羅殿的……

    想到這裏,萬子騫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任憑心中恨意翻滾,也只能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人必須由我百丈谷處置。”

    萬子騫作出了讓步,只要這個男人最終能交給百丈谷,他就先讓出他供天羅殿調查。

    申屠聞言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他只是想查明真相,倒不必因此將百丈谷推到對立面去。

    見萬子騫已經妥協,攬月知道機會來了。

    她朝清河傳音道:“師兄,時機已到。”

    清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在衆人呆怔之際,低聲開口了。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穹域人?”

    清河一雙眼睛微瞪着,臉上的震驚、好奇、意外都恰到好處。

    “穹域人?”申屠轉過頭來,看着清河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探究。

    中年男人聞言立刻朝清河看來,他心中散出一絲恐慌,如今他的命已經無所謂了,紅當家還有穹域的祕密絕對不能暴露。

    清河點了點頭,將攬月方纔傳音給她的話潤色了一番,娓娓道來。

    衆人聽了穹域人與他們九洲的淵源,紛紛大感震驚,他們從來不曾聽說過穹域這個詞,更不知道他們九洲曾經差點毀在穹域手裏。

    中年男人聽到清河將他們的來歷說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的恐慌更深了。

    難道這天華宗清河就是方纔給他傳音的男人?可是他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中年男人記得穹主曾說過,關於他們穹域的任何事,在九洲之中已經被徹底抹去。

    不會有九洲人知道他們的來歷,所以他們這次潛伏九洲很安全。

    衆人原本對清河所說半信半疑,可是當他們看到中年男人臉上震驚又驚疑的表情時,對清河所說頓時信了七八分。

    “不知清河道友又是從何處聽說穹域之事的呢?”申屠低沉着聲音問道。

    他已然相信清河所言,因爲老祖也認可了清河的話。

    可是申屠很好奇,他們天羅殿坐擁九洲最全典籍,能人異士衆多,卻沒有一個人聽說過穹域之事,他們天華宗這種邊陲小門派,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祕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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