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心中震驚之餘又泛起濃濃的甜蜜,想到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不由地心旌搖曳。

    這幾日奔波在外,突然有點想他了……

    不知道他在化魔池中怎麼樣了……

    司徒佑見攬月的表情不似作僞,心中暗暗喫驚。

    如果此事攬月真的一無所知,那便是她那徒弟的手筆了。

    他小小元嬰期,又是怎麼知道司徒家雷池之事呢?而且從那麼早便開始覬覦着用雷池提升攬月的修爲,心機不可謂不深啊。

    這麼一想,司徒佑突然有些想見見蕭景曜這個晚輩了。

    聽說和儀兒年歲相差不大,這份心智也一點不比儀兒查,還是得天獨厚的鬼修……

    在司徒佑心裏,那什麼“鬼修人人得而誅之”的,都是鬼話!

    修仙界向來勝者爲王,若能獲得更強的力量,管它修仙還是修鬼。

    難道修個鬼道就變成十惡不赦的惡人了?那修仙的人裏也沒見幾個好人。

    天機那小老兒倒是機警,打着滅邪肅清的旗號發動戰爭,難道他就真的是一心爲了九洲生靈不成?

    想到這裏,司徒佑不由地嗤笑一聲,修仙界的僞善者遍地都是,熙熙往往皆爲利來,他本人就是如此,只是他卻不屑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司徒家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算計來算計去就是爲了給家族一個錦繡前程,做做小人那又怎麼了?

    “結盟的事好說,把另一半功法拿過來,我們立刻派人。”

    司徒佑是想好好栽培司徒儀的,這孩子最像年輕時候的他,天賦又是極好的,相信待他飛昇之後,儀兒會將司徒家帶上又一個巔峯!

    攬月聞言面露難色,這另一半功法一時半會是拿不到的。

    而且,蕭景曜費盡心思想讓她進雷池,她也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呀。

    畢竟,她已經化神大圓滿了,她也急需一個契機讓她衝擊洞虛。

    攬月沉吟了一番,認真地回答道:“司徒前輩,我徒兒閉關去了,要另一半功法,也要等他閉關結束了。”

    司徒佑聞言眼睛微微一瞪,“閉關?難道他要準備化神了?”

    前段時間天華宗前一戰傳遍九洲,蕭景曜結嬰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據各門各派收集到的情報,蕭景曜如今不過二十出頭,這個消息屬實震驚了不少人。

    這時候,所有人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修鬼道當真如此逆天不成?

    而今,聽說蕭景曜閉關的消息,司徒佑心中有所猜測,卻依舊不敢相信。

    如果蕭景曜果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化神,那麼只怕九州之人剿滅之勢會更加瘋狂。

    畢竟,這般遠超常理的存在,任誰都會心生忌憚的。

    攬月自然能猜得到司徒佑心中的想法,可是爲了能與司徒家結盟,也爲了給他喫一顆定心丸,攬月沒打算瞞他。

    “不巧,我家徒兒已然化神,這次閉關,是奔着洞虛去的。”

    攬月輕輕淺淺的聲音掠過,院中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下一刻,司徒佑猛地拍案而起,眼前的石桌在他手下霎時化成一堆齏粉。

    “洞虛……”

    司徒佑的心緒再也無法掩藏,他震驚地瞪着眼睛,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着。

    修仙之路道阻且長,當年他修至洞虛,用了足足九十年,然而今日,攬月告訴他,她的徒兒二十歲,已經要衝擊洞虛了……

    這一刻,司徒佑突然覺得,方纔他將蕭景曜和司徒儀進行對比的行爲是多麼的可笑。

    他家儀兒是天資出衆,可是比起蕭景曜,那可真是……天上地下了。

    這時候,見司徒佑心中也升起了濃濃的忌憚之意。

    這般逆天的存在,是否也會威脅到司徒家呢?

    大乘期威壓流轉,甄雲和司徒儀已經冷汗涔涔,可是攬月眸光清亮,卻沒有任何異樣。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是我向前輩展現的結盟資本,前輩請放心,我們天華宗不過一個邊陲小宗,稱霸九洲什麼的,我們從來不曾想過,也沒有這個能力。”

    “此間事了,我與我那徒兒將一起閉關,或許有一天,我們會與司徒前輩在巔峯相見……”

    攬月的表情淡淡的,她的眼神平靜得像秋日裏的天空,乾淨、坦率。

    明明是最普通閒適的語氣,卻讓人聽出了無匹的自信,那正是攬月堅不可摧的強大內心。

    司徒佑身上的大乘威壓猛地一滯,隨後慢慢偃旗息鼓,他深深地凝望着攬月,溫和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金鱗豈是池中物,是本尊想岔了……”

    在大乘期待了太久,他的銳意也被漸漸磨平了,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攬月,他突然想來一場豪賭。

    “儀兒的功法,記得準時奉上。”司徒佑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攬月聽到這話,眉梢立刻染上了一層喜色,司徒佑這話的意思是,她可以進雷池了!

    “一定!”

    攬月毫不猶豫地替蕭景曜應了下來。

    司徒儀站在一旁,眼裏光亮璀璨。

    連雷池能能妥協,老祖這是豁出去了,他這是將司徒家的未來,賭在了攬月和蕭景曜的身上!

    二十歲化神嗎……

    司徒儀清朗的姿態下,一顆心火熱滾燙。

    他的靈根特殊,普通功法根本不能修煉,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被司徒家拋棄了,輾轉被公孫元菱救下。

    就在他以爲,他的人生已經到頭的時候,蕭景曜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作爲公孫元菱的茶奴,什麼樣的俊美男子沒見過,可是,蕭景曜仍是他見過的最昳麗的顏色。

    他記得很清楚,那日,蕭景曜將一枚玉簡遞到了他的面前,輕笑着說道:“你本是搏擊長空的鷹隼,何以收起利爪,掙扎在這卑微的塵埃裏。”

    他的語氣熟稔,彷彿他們是陳年舊友,只是……許久未見。

    他本對蕭景曜心存懷疑,畢竟,這世上怎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你好。

    果然,很快他就原形畢露。

    因爲他說:“我只給你一半的功法,另一半,等我師尊進了你們司徒家的雷池,我再給你。”

    當時他聽了這話,下意識地冷嗤了一聲,覺得蕭景曜是特意來羞辱他的。

    “呵,我不過是司徒家微不足道的棄子,你怕是找錯人了。”

    可是,蕭景曜輕輕擺了擺手,他的臉上滿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相信我,很快司徒家會求着你回去的。”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飄然而去。

    而他在經過了劇烈的心理鬥爭後,最終還是打開了玉簡,而上面,篆刻着獨屬於他的修煉功法。

    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蕭景曜給他的……

    如果,司徒家的未來是一場賭博的話,他願意將所有的籌碼,全部壓在蕭景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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