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見蕭景曜剋制而隱忍的模樣,心頭微微一熱,緩緩點了點頭。

    “來,師尊,坐好,徒兒給你講故事。”

    蕭景曜十分熟稔地拿起一旁的紫色靠枕放在牀頭,輕輕拍了拍,示意攬月坐過來,然後不動聲色地平息着體內的燥意。

    攬月面色微紅,蕭景曜這話說的,好像把她當小孩子一樣。

    她輕輕挪到了牀頭,靠在蕭景曜準備好的靠枕上,蕭景曜隨即坐在牀沿處,溫柔地拉住她的手。

    “從哪裏開始說好呢?”

    蕭景曜眉宇間灑下一層笑意,他曜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盈滿了歡喜。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娓娓道來,說起他們的初遇,薄脣微彎,那笑容怎麼也壓不下來。

    許是蕭景曜說的故事太過美好,讓攬月心中的溫柔和愉悅氾濫,沉浸其中。

    以至於蕭景曜撒着嬌說累了,能不能一起靠在牀頭的時候,攬月毫不猶豫讓了個位置給他。

    蕭景曜眼裏光芒閃爍,和攬月排排坐在牀頭,左臂輕輕舒展開,若有似無地摟着她的肩膀。

    攬月眉頭微微一挑,還沒做出反應,蕭景曜就一臉單純地說道:“這胳膊得放在後面,不然擠得慌,剛纔說到哪裏了?”

    攬月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臉期待地應道:“說到遇上舒襄那裏了。”

    蕭景曜眼裏閃過一絲得逞,恍然說道:“對對對,舒襄啊,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蕭景曜眉頭舒展着,說起舒襄如何少年意氣,非要約他們鬥法,結果屢戰屢敗,未曾想竟和他們打出了情誼。

    他的聲音越發溫柔了,舒緩得彷彿能撫慰人心。

    攬月明明還想多聽些的,可是這些天太過疲累,此時心中閒適又寧靜,這睏意便洶涌而上,無法抑制。

    蕭景曜見狀放輕了聲音,一動不動地坐着,直到攬月悄無聲息地倚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呼吸平緩,面容恬靜,看起來單純又毫無防備。

    蕭景曜見狀心中柔軟無比,他知道,攬月這是完全信任於他,纔會在他面前毫不設防。

    他輕輕偏過頭去,薄脣貼在攬月的額頭,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這一覺,攬月睡得格外的沉。

    溫熱始終環繞着她,一股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翼間,讓她心安不已。

    她彷彿夢到了蕭景曜,他低低地在她耳邊喚“月兒”,情真意切,滿是愛憐。

    攬月是被儲物袋中傳來的異動驚醒的,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撐在頭側躺在她身旁的蕭景曜。

    她眼睛輕輕一眨,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師尊,你醒啦?”

    蕭景曜輕笑着打了聲招呼,聲音低沉隱隱縈繞着一絲曖昧。

    攬月腦袋忽然一陣空白,她下意識地朝身下一看,當看到他們兩個人都衣裳齊整的時候,心頭微微一鬆。

    還好……

    她還以爲自己還沒嘗過那滋味呢,就稀裏糊塗過去了……

    要是真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什麼,好歹給她留下點深刻印象是不是?

    所幸什麼也沒發生,讓她再緩緩……

    蕭景曜眉頭微挑,看着攬月不似羞惱又不似遺憾的表情,心中一時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了。

    師尊這是希望發生點什麼,還是希望什麼都不要發生呢?

    “嗯,醒了。”

    攬月輕輕應了一聲,眼神飄忽不敢去看蕭景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房間裏似乎越發熱了,惹得人心窩子燙乎乎的,看來下次睡覺得開窗了……

    儲物袋的異動沒有停止,攬月從牀上坐了起來,神識往裏一探,卻原來是公孫元菱的流光鏡。

    她右手一翻,流光鏡出現在了她的手掌中。

    “菱兒?”攬月輕應了一聲。

    下一刻,流光鏡裏傳來了公孫元菱迫不及待的聲音。

    “仙子!我們來找你了!一會就到!”

    攬月剛想應一句好,突然想起旁邊還躺着一個大活人,心裏猛一咯噔。

    “好。”

    攬月應了一聲,匆忙將流光鏡掐斷了。

    “曜兒,你快走。”攬月收起流光鏡,慌里慌張地去推蕭景曜。

    蕭景曜眉頭一挑,怎麼的?他就這麼見不得人?

    “師尊,你始亂終棄,徒兒剛幫你暖了一夜的牀,你這就想趕徒兒走了嗎?”

    攬月低頭去看蕭景曜,見他神情低落,一臉慼慼。

    攬月:“……”

    這什麼虎狼之詞?恢復記憶就能這麼拽的嗎?

    “你快起來,讓菱兒他們看到了,影響不好。”

    “哪裏不好?”

    躺了一夜,蕭景曜衣襟鬆散,眉眼間慵懶猶在,如今這般偏着頭明知故問的模樣,讓攬月心頭漏了一拍。

    突然,一個大嗓門從院門口傳了過來。

    “仙子!我們可以進來嗎?”

    攬月渾身一顫,臉上閃過一絲羞亂。

    她急忙用力推了一下蕭景曜,“你快走,就從後面的窗子走。”

    蕭景曜:????

    他光明正大地進來,現在要他偷偷摸摸從後面的窗子出去?

    雖然以前爬窗子的事沒少做過,可是這種事他壓根就沒打算告訴攬月啊。

    結果,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蕭景曜無奈坐了起來,終究捨不得讓攬月窘迫,一臉委屈乖乖地繞過牀第,從後面的窗子閃現了出去。

    他和攬月明面上終究是師徒的關係,現在又是在宗門內,雖然大家對他們的關係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在別人面前還是收斂一些好。

    想到這裏。蕭景曜不由地幽幽嘆了口氣。

    “嘖嘖嘖,你小子不行啊。”

    腦袋憋了一晚上,可算找到機會說話了。

    它從靈獸袋中探出頭來,一臉賊兮兮地往某個部位看去。

    蕭景曜臉色一黑,很好,他心裏正煩悶呢,出氣筒又不請自來了。

    “昨天箭在弦上,你小子都給收住了,不會……真的是無能吧?嘿嘿嘿……”腦袋一臉猥瑣的表情。

    昨天它在靈獸袋裏等了半天,就等一出大戲呢,結果蕭景曜這小子說什麼“等你”,然後戛然而止,害它吊着一口氣,差點難受死。

    一次兩次的,它就不得不懷疑了。

    這小子明明本錢不錯,不會是中看不中用,銀樣鑞槍頭吧?

    “呵……不行?無能?”

    蕭景曜突然猛地將腦袋從靈獸袋裏拎了出來,一臉笑意,卻陰森森的。

    腦袋原來還張嘴想嘲笑蕭景曜一番,見他這個樣子,心頭一咯噔。

    這小子就不是個正常人,剛剛還憋了一晚上的火,現在再被它出言一激,不會直接心理扭曲,捏碎它吧?

    想到這裏,腦袋冷汗一流,頓時從心了。

    “呵呵呵……這個,您威武、您碩大、您一夜八次,這可還行?”

    “呵呵……你說呢……”

    ……

    前院,公孫元菱正摟緊攬月的胳膊,突然耳朵微微一動,一臉疑惑地問道:“仙子,我怎麼好像聽到了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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