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的堅持超乎了王五行的想象。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偶爾停下來和她那個腦袋靈獸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攬月把其餘時間都花在了煉器上。

    整整兩個月的時間,牆角的銀母越堆越多,眼看煉器室裏的材料已經經不住這小祖宗這麼造了,王五行決定將煉化這一步提前教給攬月。

    當攬月又輕鬆錘鍊出一顆銀母后,王五行叫停了她。

    “雷兒,本尊觀你錘鍊之道已經可以出師,接下來開始學習煉化吧。”

    他絕不會承認,他們神器宗是窮得沒材可煉了。

    攬月聞言眼睛微微一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經歷了幾乎兩個月不間斷的錘鍊,攬月不僅沒有絲毫的狼狽,反而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蓬勃的生機。

    她看起來依舊那般纖瘦,可是舉手投足間卻彷彿蘊藏着奇異的爆發力。

    “雷兒,如果說錘鍊是對肉體的考驗,那麼煉化要求的卻是你的神識和靈氣,看好了!”

    王五行右手一招,角落裏飛來幾顆銀母,紅蓮地心火應召而出,將銀母包裹。

    攬月全神貫注,只見堅硬無比的銀母在地心火的炙烤下漸漸柔軟,融化。

    “這一步相對簡單,只要火焰的品級足夠便可,接下來你來!”

    王五行將融化的銀母揮灑到攬月面前,低聲喝到:“召火!”

    攬月聞聲而動,火之本源破體而出,將銀母悉數接管。

    “想象着你想要的模樣,用神識引導銀母。”

    攬月腦子裏靈光一閃,下一刻神識放出,小心翼翼控制着銀母。

    可是,這件事並沒有攬月想得那麼簡單。

    流動的銀母調皮地四處逃溢,隨時想要掙脫攬月的控制。

    王五行看到這裏面色不改,低沉着聲音說道:“雷兒,不要使用蠻力,它們是你鍛造出來的,最瞭解它們的是你。”

    “只要沉入心神,你就可以聽到它們的聲音!”

    它們的聲音?

    攬月眸子裏閃過深深的疑惑,卻還是聽從王五行的指導,拋開一切雜念,將心神悉數放在了銀母身上。

    下一刻,四周奇異地安靜了下來,攬月的神識流淌,不再是拘束着銀母,而是隨着它們躍動。

    漸漸的,她感受到了細微的雷之本源氣息,然後是殺伐之氣,緊接着是包裹着它們的白色流體。

    攬月渾身猛地一震,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了銀母的每一分每一寸!

    “用神識引導它們,讓它們變成你想要的樣子。”王五行輕柔的聲音適時傳來。

    攬月聞言向銀母發出呼喚,靈氣和神識互相配合,引導着它們緩緩融合,變成了一團白色的光影。

    “接下來控制火候,過輕銀母無法成型,過重銀母承受不住便會碎裂,這個度只能你自己掌握。”

    攬月聞言輕點臻首,她凝神聚氣,神識最大程度輸出,力求完美。

    就在攬月如火如荼煉器之時,神器宗外迎來了不速之客。

    “神器宗的!老子來收安居費了!”

    花叄叄坐在他的小花傘上,一臉倨傲。

    他的身後帶了二三十個隨從,而他的身旁甚至還跟了一個大乘期!

    花叄叄不缺錢,看到神器宗這牌坊,反應還不大。

    可是他身後的隨從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就是那個大乘期,也是目露癡迷。

    王金從牌坊裏探出頭看,看到花叄叄的那一刻,面色劇變。

    明明時間還沒到,怎的這麼快又來了……

    神器宗分崩離析後,王五行四處漂泊,一路上收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弟子,最後安居在了這個山坳中。

    按照仙靈界的規矩,城池的管轄範圍輻射方圓百里,這處山坳恰恰就在花錦城的地盤上。

    王五行本可以再換一個地方的,可是這裏竟讓他發現了品質不錯的地火,這麼一來,他便沒辦法輕易離開了。

    最後,在與花錦城城主多次交涉下,神器宗可以留下並使用這裏的地火,前提是每年上繳二十件法器。

    爲了能讓弟子們用上地火,王五行咬牙應了下來,半年前,他們剛剛向花錦城交付了這一年的安居費,已經元氣大傷。

    如今,這花叄叄又來了……

    看到王金露頭,本來一臉漫不經心的花叄叄立刻面露戲謔。

    “喲,王大匠師,好久不見。”

    王金面色青紫,一看花叄叄這模樣,便知他定是因爲上一次落了面子,懷恨在心,這次找場子來了。

    眼看王金沒有答應他,花叄叄面色一沉,露出一絲輕蔑。

    “老子來收安居費了,還想苟活在花錦城,就老老實實上交法器!”

    王金聞言心中怒不可遏,可是念及此時掌門正在教導小師妹煉器,不想與花叄叄起衝突,便按捺住心中的怒意,一臉平靜地說道:“花少城主,安居費半年前剛剛上繳,你莫不是忘記時間了吧?”

    花叄叄冷笑一聲,“以前是一年一交,如今老子高興,半年一交,怎麼滴,不行嗎?”

    王金聽了這話拳頭一緊,果然,花叄叄就是找茬來了!

    王金到底沉穩些,即使這樣依舊不曾與花叄叄動怒,可是這卻讓對方得寸進尺起來。

    “怎麼?交不出來啊?”

    “哈哈哈,老子早就看出來了,什麼狗屁神器宗,不過是空有一座牌坊罷了。”

    “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們那個掌門,前不久還腆着臉去找我爹要施捨呢!”

    “煉器煉器,連材料都買不起,還有資格在這裏裝清高!你們那個掌門那日可是像條狗一樣,向我們搖尾乞憐呢!”

    花叄叄語氣惡劣無比,望向王金的時候,眼裏的鄙夷毫不掩藏。

    王金聽聞此言雙目赤紅,渾身都顫抖起來。

    嘲笑他們可以,嘲笑掌門不行!

    年少的王土顯然最是意氣衝動,聽到花叄叄如此詆譭如師如父的掌門,他幾乎已經失去理智。

    下一刻,他渾身靈氣涌動,不管不顧衝了出去,就要爲掌門討回公道。

    “五師弟!”

    其他人見狀面色大變,懵懵懂懂的王火卻已經跟着衝了出去。

    花叄叄見狀嘴角一勾,對着身邊的大乘期修士說道:“劉叔,先把那個傻子抓來給我玩玩。”

    那大乘期修士聞言一臉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即右手一揮,一條捆仙索飛射而出,輕易將一身蠻力的王火捆了起來。

    “小火!”

    其他人看到這裏目眥盡裂,王金更是一眼認出,這大乘期用的捆仙索正是他們上繳的法器!

    “休要傷害小火!”

    金木水土四人齊齊飛奔而上,而花叄叄一臉興味地看着被拉到他跟前的王火,只是右手一揮,便有人上前將其他人死死攔住。

    花叄叄坐在小花傘上,看着足足比他高出半個身子的王火,上前戲謔地揪住他的耳朵,大笑着說道:“這傻子,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哈哈!”

    王火併聽不懂花叄叄的話,見他大笑的模樣,不由也充滿善意地跟着他笑了起來。

    花叄叄見狀笑意猛地一滯,照着王火的左臉就來了一拳。

    “老子讓你笑了嗎!”

    “砰”的一聲響,毫無防備的王火直接被打得趴伏在地。

    “花叄叄,你這個畜牲!”

    金木水土見狀怒髮衝冠,叫囂着直接就要拼命!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一道驚雷,黑雲涌動,遮天蔽日。

    衆人驚詫地擡頭,只見一道紫電從天而降,威勢驚人,直直落在了神器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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