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狼狽地爬上岸,經脈的空虛讓她心悸不已。

    她不敢大意,用僅存的靈氣尋了一個隱蔽的所在,準備恢復靈氣。

    腦袋也恢復了神智,看着溼透的攬月,眼裏縈繞着曖昧和八卦。

    “攬月,怎麼樣?老子的水影術好用吧?”

    攬月聞言憶起方纔的溫存,感激地向腦袋點了點頭。

    腦袋卻不由地嘖嘖兩聲,“小年輕就是不知道節制,老子都說了,很耗費靈氣的,你瞧瞧,把靈氣都用光了!”

    攬月卻不在意腦袋的話,“你幫我護法,我恢復點靈氣就回神器宗。”

    腦袋點了點頭,嘴上雖然嘀嘀咕咕的,可是卻很認真地爲攬月警戒了起來。

    攬月見狀會心一笑,口嫌體正直的小腦袋啊。

    待攬月沉入修煉中後,神器宗這邊迎來了新的客人。

    這陣仗就不是花叄叄那小打小鬧能比的了,是花錦城的城主花重錦帶着幾個大乘期親自來了!

    王五行原本正在監督金木水火土煉器,忽然聽到渾厚的傳音,精神猛地一震。

    來了!

    他出門迎接花重錦,卻沒想到宗門裏怎麼也找不到攬月了。

    這一刻,王五行心裏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他這纔想起來,他們和攬月之間既無契約關係,也無聯繫方式,她若一走了之,他們還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了。

    不過,想想攬月平日裏的表現和她的品行,王五行卻不信攬月會不告而別。

    所以,他還是底氣十足地來到了花重錦面前。

    “城主大人,有失遠迎。”

    王五行面上恭敬,實際上心裏對這個花重錦也是欽佩的。

    在這個廣袤無垠的仙靈界,大乘期只能算是入門級高手。

    大乘之後,還有渡劫、散仙、真仙以及無人能及的大羅玄仙。

    渡劫之後,一旦進入“仙”境界,實力將得到質的飛躍,那便是另一個層級的存在了。

    而整個仙靈界,至高境的大羅玄仙,那是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

    眼前的花重錦是渡劫巔峯,離進入“仙”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其實力之強勁,根本不是大乘巔峯的王五行能夠比擬的。

    可是此時,花重錦卻對王五行笑得一臉和煦。

    “王匠尊別來無恙啊。”

    若是攬月在一旁,聽到花重錦對王五行的稱呼,一定會大喫一驚。

    匠尊是煉器界僅次於匠神的存在,因匠神已經銷聲匿跡,可以說,匠尊代表了目前煉器界的最高水平了!

    因此,匠尊在仙靈界的地位極爲尊崇,是各大家族、各大勢力爭相招攬的對象。

    可是王五行卻蝸居在這小小的花錦城邊上,窮困潦倒,以至於攬月雖然驚歎於王五行的煉器造詣,卻根本不敢往匠尊上想。

    “聽聞匠尊近日又有傑作,有幸被小兒得到,在下看了真是愛不釋手啊。”

    花叄叄怎麼得的破魔盤,花重錦自然清清楚楚,可是真正說起場面話,卻是一個比一個好聽。

    “哪裏哪裏,不過是門中弟子初嘗煉器,試試手罷了,真是讓城主大人見笑了。”

    王五行說得客氣,笑得含蓄,卻讓花重錦面色微微一變。

    王五行的話透露出了兩個信息,其一,那破魔盤是他門中弟子所煉,其二,這弟子不過剛剛接觸煉器。

    王五行見花重錦這樣的老狐狸都變了臉色,嘴角不動聲色地彎了彎。

    既然要談生意,那便一早將最大的價值展現出來,以便謀取利益最大化。

    這破魔盤不是他,而是一個初學者煉的,這個價值是天差地別的。

    因爲他的技藝已經成型,今後也很難再有質的飛躍了。

    但是初學者不一樣,他們就像是一座等待挖掘的寶藏,有無限的可能性!

    再加上,剛剛接觸煉器,就能煉出破魔盤這般優秀的法器,雷兒今後的成就不可限量,所以今日的談判少不得就要加上未來的預期了。

    花重錦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眸色微沉,已經開始重新考量。

    不過,王五行口說無憑,他需得見見真人才行。

    想到這裏,花重錦輕笑一聲,“如此少年英才,不知可否請出一見?”

    王五行終究是個老謀深算的,攬月不在宗門內,他卻絲毫不慌。

    只見他上前一步,一臉神祕地對着花重錦傳音了一句。

    花重錦聞言面色一變,眼裏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

    這時王五行又放開了聲音,客氣地說道:“若是城主大人不嫌棄,不如進我神器宗坐坐如何?”

    花重錦心中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勾起,見王五行相邀,便點了點頭。

    幾人和和氣氣地進了神器宗內,而另一邊,有兩人循着花重錦的蹤跡,正朝這邊飛來。

    那兩人一尊貴一儒雅,正是那天在花錦鑑器行的師生二人。

    “少主,這件事只怕連您都料不到,那花重錦去的地方,叫神器宗!”梁從嚴臉上滿是震驚地說道。

    “神器宗?可是那個神器宗?”男子眉頭微微一挑,露出一絲訝異來。

    “正是!當年王匠尊怒拔元晶坊,此後便銷聲匿跡,沒想到一直躲在花錦城這種小地方。據說他還收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屬性的弟子。”

    “哦?”男子聽到這裏,眼裏不由地閃過一絲欽佩,“他還在堅持昔日的理念啊。”

    梁從嚴聞言一臉尊敬地點了點頭,只有同爲匠人,才能真正理解王五行的決心和他那份難能可貴的毅力。

    “匠尊孤勇,或許有朝一日,真的會讓他顛覆整個煉器界的認知也說不定。”

    男子聞言認同地點了點頭,眼裏又忽然閃過一絲無奈。

    “如果那不尋常的法器是出自神器宗,只怕我們是要無功而返了。”

    當年匠神失蹤,神器宗人心浮動,若沒有他們這幾大家在身後做推手,只怕神器宗也不會那麼快就分崩離析。

    以王五行當年一意孤行的氣性,只怕對他們這幾大家是沒什麼好感的。

    他正思慮着,路過一處湖泊時,突然瞳孔猛地一震,面色大變。

    梁從嚴從未見男子如此失態,急忙問道:“少主,您怎麼了?可是咒術又發作了?”

    男子搖了搖頭,右手向下一指,顫聲說道:“老師你看,是天諦!”

    天諦!?

    梁從嚴渾身一顫,這一刻竟比男子還要失態。

    他難以置信地順着男子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小腦袋正躲在草叢中,一臉嚴肅地東張西望。

    那……那分明就是典籍中“天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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