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到了出發前往器仙府的日子。

    這三月以來,花雙影幾乎把半個家安在了神器宗,三天兩頭就駐紮在這邊。

    攬月一心煉器,一煉就是好些天,花雙影百無聊賴,竟和腦袋混成了好兄弟。

    而他們最大的愛好和樂趣就是一起挖苦吐槽蕭景曜。

    腦袋總算是找到知音了,高興得兩眼淚汪汪。

    “影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一開始就比攬月差遠了,就是個喫軟飯的!”

    “後面偷偷看上攬月,趁着攬月喝醉酒,還親了她一口!老子親眼所見,真真的!”

    “你不知道那小子沒出息的,當時臉紅的猴屁股一樣,手都是抖的!笑死老子了!”

    蕭景曜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真想把腦袋這稀碎的嘴巴給縫上。

    可那花雙影把腦袋當寶貝一樣,一口一個“腦袋兄”,就捧在手裏頭。

    他幾次想把腦袋揪回來,它都被花雙影帶的遠遠的。

    蕭景曜正皺眉呢,突然聽到攬月滿是詫異的聲音,“曜兒你……”

    蕭景曜聞言猛地轉過頭來,正見攬月面色微紅,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那麼早嗎……

    他竟然……

    攬月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脣。

    蕭景曜心頭猛地一熱,臉上竟也不好意思地紅了幾分。

    這個祕密暴露得猝不及防啊,他本來這輩子都沒打算說的……

    “師尊……”

    蕭景曜迎向攬月,將臉上的羞赧壓了下去,眼裏滿是追憶。

    “那時,良辰美景,情難自禁,師尊不會怪我吧……”

    攬月見蕭景曜竟然能把偷親說得如此坦然,不由地眉頭一挑。

    她索性也拋下羞怯,一臉驚奇地看着他。

    “你竟那麼早就看上我了?”

    那時候她心思可還單純着呢,說好的師徒情深,結果蕭景曜一個人偷偷變了質?

    蕭景曜憶起自己當時那彆扭的心態,不由地有些好笑。

    他突然牽住攬月的手,臉上隱隱閃過一絲自得。

    “師尊這麼優秀,徒兒當然要先下手爲強了。”

    “流氓!快放開我夫人!”

    “呔!流氓鬆手!”

    花雙影和腦袋雙雙而來,擋在了兩人中間。

    蕭景曜剛剛纔飛揚的眉眼微微一沉,這兩個煩人精爲什麼還在!

    而且……

    蕭景曜目光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腦袋。

    “你最近很飄啊,腦袋……”

    腦袋頭皮狠狠一麻,可是想到有攬月和花雙影這兩個可靠的後盾在,不存在的腰桿都忍不住直了直!

    “你就是流氓!老子可沒冤枉你!當初你小子還拿醉仙釀收買老子呢!得虧老子剛正不阿,寧折不彎……”

    “醉仙釀要麼?”蕭景曜右手一晃,濃郁的酒香悠悠盪盪。

    “要要要!”腦袋兩眼放光。

    “呵,真寧折不彎。”

    蕭景曜右手一翻,將醉仙釀收了起來。

    腦袋口水一骨碌,氣得眼冒金星。

    這小子就沒安好心!

    這時,王五行帶着金木水火土走了進來。

    “雷兒也出來了,那小影,我們就出發吧。”

    花雙影這段日子在神器宗也混熟了,王五行作爲攬月敬重的長輩,她也跟着喊一聲掌門。

    王五行一開始還喊她前輩前輩的,不知道哪一天就自動轉換成了小影,她聽着聽着也聽習慣了。

    “行,東西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走。”

    器仙門作爲器仙府的首府,位於仙府的最中心,是仙靈界頂繁華的所在之一。

    每五十年一次的匠神大比一直都是由器仙門承辦的。

    彼時,整個仙靈界所有煉器高手都會奔赴而去。

    像離得比較遠的文仙府、陸家修士等,估計半年前就出發了。

    花錦城位於器仙府北部,這一路過去,怎麼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提前出門以防路上耽擱,纔是最妥當的。

    本來以神器宗如今的家當,去器仙門也只能窮遊了。

    沒想到和花家搭上了線,如今除了比賽什麼都可以不用操心了。

    今日,花重錦親自來送,他對神器宗寄予厚望,尤其是對攬月。

    永器城拍賣的拈花已經讓王雷大師聲名遠播,而從他花錦城賣出去的法器,只要是刻了王雷兩個字的,價格那都是水漲船高。

    現在想想,當初和王五行做的這筆生意,真是值了!

    “王掌門,此去一路順風,預祝金碑題名!”

    王五行心中雄心壯志,也是意氣風發。

    “多謝城主吉言,盼我們同喜。”

    按照約定,這一次神器宗是以花錦城煉器隊的名義去參賽的,若他們能奪得名次,花錦城也一樣面上有光。

    “一路平安,影兒,好好照顧王掌門他們。”花重錦又對花雙影囑咐道。

    “爹,放心吧!”

    花雙影右手一揮,一座精緻的畫舫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行了爹,你就回去吧,別瞎操心了。”

    花雙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即轉過頭來,一臉和顏悅色地對攬月說道:“夫人,請登舫。”

    花重錦:“……”

    當他知道花雙影對攬月的心思時,那腦殼子嗡嗡的,差點沒厥過去。

    他就是家門不幸啊!

    生個兒子沒出息,女兒倒是出息了,那心思沒用在正途上,喜歡女人!

    他也苦口婆心勸過了,可是影兒那驢脾氣也不知道像誰,問題是境界還比他高,他打不過!

    最後實在沒辦法,花重錦決定抱着自個夫人過日子算了,這兩個沒出息的,就當沒生過了!

    眼看畫舫急不可耐地飛走了,花重錦心裏不由地嘀咕一句,平時最愛湊熱鬧的兒子今天竟然沒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攬月站在畫舫船頭,看着疾掠而過的風景,心中不由地有些感概。

    這時王金突然走了過來。

    “小師妹,今日可是難得你一個人在啊。”

    攬月身邊有三個跟屁蟲,還老是內訌,他看了就頭疼。

    攬月聞言輕輕一笑,“讓他們忙去了,師兄可是有什麼話想說?”

    王金點了點頭,面色緩緩凝肅下來,攬月見狀也不由地收起了笑意。

    “師兄,怎麼了?”

    王金舉目眺望,河山大好,真是世間難得美景啊。

    可是他知道,此時有一個人正倍受煎熬,難以平靜。

    “師妹,師兄唐突了,想求你一件事。”

    攬月偏頭,見王金這般溫和的一個人,此時眉宇間竟隱隱閃過一絲戾氣,不由地有些驚奇。

    “師兄但說無妨。”

    王金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說道:“師妹,到了器仙門,要是遇到天器宗的,不要手下留情,錘爆他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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