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頒大師當場將步步生蓮的起拍價擡到了二十萬上品元晶。
然而即便如此,競價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停頓,價格一路飆升,很快便突破了拈花的百萬上品元晶。
攬月究竟是在永器城見過世面了,聽到百萬元晶,心頭雖然火熱,面上卻還能保持冷靜。
王五行和金木水火土激動得雙目圓瞪,呼吸粗重,就差原地起飛了!
百萬上品元晶啊!
蕭景曜早已知道永器城拍賣行之事,此時眼看拈花改頭換面又出來拍賣,不由地感嘆一句:還是師尊撈金有道。
當價格飆升到恐怖的一百五十萬上品元晶之時,競拍的聲音便少了許多,但巨佬間真正的角逐這纔剛剛開始。
原本還激動得氣喘如牛的王五行和金木水火土一路聽到二百五十萬元晶之時,已經逐漸呆滯了。
這什麼神仙弟子(師妹)被他們碰上了?
腦袋從攬月腰間悄然探出半個頭來,眼看外面熱火朝天,不由地一陣眼紅。
“果然喫軟飯也是要看命的,蕭景曜,你小子下半輩子不用愁了。”
蕭景曜聞言嘴角微微一揚,“不用嫉妒,這都是命。”
腦袋猛地一噎,再看向蕭景曜的時候,眼裏滿是震驚。
“你小子變了!當初說你喫軟飯,你還揍老子,現在這又自豪又滿足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蕭景曜眉毛舒展着,望着老是嘴賤的腦袋,輕輕一笑,“年少不知軟飯香啊……”
腦袋:“含淚再幹三大碗?”
眼看蕭景曜還恬不知恥地點了點頭,腦袋徹底驚了。
它忍不住高呼一聲:“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你小子怎麼現在變得沒出息了?”
“腦袋,你激動什麼呢?”
攬月感覺到腰間的靈獸袋一拱一拱的,不由低頭問道。
腦袋一看攬月問起,這就來勁了,“攬月,你男人就是個喫軟飯的!”
攬月聞言眼睛輕輕一眨,聽着步步生蓮的拍價已經叫到了二百七十萬,不由地微微一笑,“沒事,我養得起。”
腦袋:“……”
完了,這下你情我願,它都沒處鄙視了。
“那個……攬月,你介意再多養一個軟飯不?”
“三百萬上品一次!三百萬上品兩次!”
這時,盧頒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有人不由地屏息,畢竟如此高價,便是在器仙城也是極爲少見的!
“三百萬上品三次!”
“成交!”
“哇——”
王五行渾身一抖,三百萬啊——
用來煉器的沉影石,一塊上品元晶都不要……
攬月也沒想到,拈花不過是換了個馬甲,轉眼價格就翻了三倍……
縱使步步生蓮玄妙,但是今日那造假的邀月可是爲她賺足了噱頭。
正是如此戲劇性的轉折,將步步生蓮的價格推向了新高。
拍賣結束後,衆人緩緩離座,盧頒悄然示意攬月留下。
直到行內所有人都離開了,盧頒這才親自迎了下來。
攬月發現掌門立刻微微偏過身去,表情十分不自然。
她眸光微微一閃,卻沒有多問。
“妮子,多謝你了!”
盧頒臉上洋溢着喜悅,這一次的信譽風波總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盧頒大師不必客氣,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攬月語調平靜,沒有任何挾恩之意,反而讓盧頒更生好感。
“可否請諸位雅室一敘?這恩還是一定要謝的,而且,關於邀月在下也有話要說。”
攬月聞言頓時點了點頭,“如此便多有叨擾,還請大師見諒。”
和聰明人共事便是最輕鬆不過的,盧頒知道攬月所求,一句邀月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救場之恩,不敢相忘。
攬月不由地面露疑惑,“貴行不是要抽一成嗎?”
盧頒擺了擺手,“今日之事有賴於你才能解決,此次抽成費不敢再收了。”
攬月聞言想了想,也不再推諉,將儲物袋收了起來。
盧頒見攬月如此爽快乾脆,不由地對這個後輩越發喜愛。
“美酒佳餚早已備好,諸位請坐。”
衆人分次入座,盧頒一看攬月將主座讓給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不由地微感疑惑。
“上次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妮子竟是王雷大師本人,失敬失敬。”
煉器界不問年齡、不分修爲,以鍛造技藝論英雄。
攬月如今已經是享譽仙靈的匠尊,所以盧頒話裏話外都與攬月平輩而論。
攬月拱了拱手,面對這個令人尊敬的長者,也格外客氣。
“當時事急從權,不曾表露身份,還請盧大師見諒。”
盧頒聞言爽朗一笑,“不敢不敢,上次見城主進了甲三號房,我還爲你捏了一把汗。花城主那人什麼都好,就是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
一旁變幻了容貌的花雙影:“……”
“盧大師,在我夫人面前揭我老底,這可不太好吧?”
花雙影右手一揮,嫵媚的嬌顏再次顯現,一身紅衣似火,張揚高傲一如從前。
盧頒猛地一怔,“城主大人?”
花雙影倚在靠背上,玉手輕輕擺了擺,“盧大師可別再叫我城主了,如今我就是散仙一名罷了。”
盧頒聞言面色卻微微一正,“屠城之時我也在場,城主大義盧頒至今不敢忘。”
說起屠城這件事,盧頒又不由地面露感慨,活了這千百載,屠城那一日真是離死亡最近的時刻了。
若不是那突然出現的神獸和鬼修,只怕他也要血灑當場了。
花雙影輕輕一笑,她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糟心事就不提了,盧大師你就當我不存在便是了。”
她輕輕瞥了一眼攬月,知道盧大師該是有很多話想和攬月說的。
盧頒聞言朝花雙影拱了拱手,這才轉向攬月。
此時他的臉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絲好奇,“冒昧一問,不知王雷大師師從何門何派,這煉器技藝真的是聞所未聞啊。”
攬月眸光輕輕一移,見掌門已經如坐鍼氈,便避重就輕,又回問道:“不知盧大師心中是否有所猜想呢?”
盧頒微微一愣,卻還是如實說道:“倒是有些想法,只是……”
攬月偏了偏頭,“哦?願聞其詳。”
這時,盧頒臉上隱隱流露出一道悵然若失,緩緩說道:“若說鑑器,在下不是誇大,手中所過之器,足有成千上萬。”
“若說煉器手法與王雷大師有些相像的,那便只有我的一位故交好友了。”
攬月眼看掌門渾身一震,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他煉器向來講究穩紮穩打,每一步都凝鍊實在,尤其是將雷之本源融入法器之中,這般聞所未聞之技藝,和他當年的理論頗爲相似啊。”
盧頒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只餘濃濃的懷念與讚賞。
“想世人之不敢想,衆人道他是離經叛道,我卻覺得他是一腔孤勇,敢爲人先!”
王五行雙手緊握成拳,在桌子下劇烈顫抖着,聽到這裏已經雙目微紅。
攬月將王五行的反應看在眼裏,緩緩問道:“那不知盧大師這位故人如何稱呼?”
盧頒臉上隱隱閃過一絲自豪,“王雷大師應該聽過他的名號,他便是當年神器宗匠尊雙傑之一的王五行!”
“砰——”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倉皇而起,把盧頒嚇了一跳。
“這位道友,你……”
攬月看到這裏再無猶豫,她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大師慧眼,在下正是師從神器宗王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