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白行晏。

    他驚異地看了一眼蕭景曜,臉上又是意外又是欽佩。

    他說替攬月去?

    這種事可是事關男人的尊嚴,他竟然願意爲了攬月做到這種份上?

    攬月呆怔過後,結合自己方纔說的話,終於反應過來,蕭景曜說的替她去是什麼意思。

    “不行!”

    攬月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蕭景曜之所以會在這裏,之所以會爲了花叄叄失蹤的事東奔西走,都是爲了她。

    如今怎麼可能還委屈他做這種事?

    蕭景曜見攬月拒絕得如此乾脆,原本難看的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他深深凝望着攬月,一臉認真地說道:“現在,師尊應該能夠體會徒兒的心情了。”

    正如攬月不忍心讓他受委屈,他又如何捨得攬月去面對王傳承那種人呢?

    更何況,王傳承心中本來就對攬月有不堪的心思!

    攬月聽了蕭景曜這話,心頭一滯,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蕭景曜有多珍視她,攬月心裏再清楚不過。

    “所以,這種事還是讓徒兒去吧。”

    眼看攬月歉疚地斂下眉眼,蕭景曜立刻擡步走到攬月面前,聲音很是溫柔。

    攬月擡起頭來,只見蕭景曜眉宇間盛滿了心甘情願,嘴角也帶了笑。

    “不……”

    攬月還要開口反對,白行芷突然在一旁拍手叫好。

    “這樣好!王傳承不是也好男色嗎?以蕭道友的美貌,他一定會上鉤的!”

    “妹妹!”

    白行晏聽了白行芷這話,趕忙喝止了她。

    白行芷一臉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十分疑惑。

    怎麼了?蕭景曜的提議不是很好嗎?

    她早就覺得蕭景曜有難得的美貌了,既然要引王傳承出神器宗,讓蕭景曜去不是更好嗎?

    他又吃不了虧……

    白行晏一看他家妹妹還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無辜的模樣,忍不住就想擡手扶額。

    他這耿直的妹妹啊,就是心直口快!

    雖然都是大實話,但也不用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啊……

    攬月一聽白行芷如此說,更覺得讓蕭景曜去不妥了。

    得,她承認,這計劃就是不靠譜……

    “算了,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攬月擺了擺手,可是蕭景曜卻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師尊剛纔不是說過嗎?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蕭景曜最是看不得攬月心焦心煩,再者……

    “如果師尊真的心疼徒兒,那等這件事結束後,師尊就多憐惜徒兒一點吧……”

    這句話蕭景曜是用神識傳音的。

    他的聲音溫柔,帶着商量,又帶着祈求,聽得攬月心尖一顫。

    她擡頭與蕭景曜對視,見他曜黑的眸子裏光華流轉,那種又期待又委屈的小心翼翼,直擊攬月的心臟……

    這一刻,攬月心中不由地生出了數不清的歉疚和憐愛,同時又忍不住反思,她平日裏對蕭景曜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

    腦袋沒有錯過蕭景曜的騷話,它一臉感慨的同時,又悄咪咪拿個小本本把這句話記了下來。

    好一招以退爲進,趁火打劫!

    看攬月這心疼的模樣,這小子事後有便宜佔了!

    老子以後也要這麼哄婆娘!

    “等這件事結束後,婆娘你就多憐惜老子一點……嘔——”

    腦袋本來還學得聲情並茂,結果說到後面,它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奇了怪了,怎麼老子說出來就這麼不得勁呢?還差點把老子的隔夜酒都給嘔出來了……”

    腦袋想了想,在小本子上暗戳戳留了“這一招不合適”幾個字……

    攬月心中正兩難間,蕭景曜已經接過了話語權。

    “讓王傳承‘無意’中知道這個消息,想來這對白兄來說不難吧?”

    白行晏見蕭景曜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由敬佩地看了他一眼。

    能爲攬月做到這個地步,想來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了吧……

    白行晏搖了搖頭,“這個自然沒問題,只是如果能有蕭兄弟的畫像,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去做,蕭景曜也是個乾脆的。

    他毫不猶豫點了點頭,“隨意。”

    攬月眼看蕭景曜爲了不讓她以身涉險,寧願自己放下身段,扮作小倌,攬月心中歉疚的同時又感動不已。

    畢竟這種事在修仙界已經可以說是驚世駭俗了,不然白行晏也不會那麼驚訝。

    “那計劃在哪裏實施呢?需要我去開個樓嗎?”

    白行晏一看蕭景曜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自己也不能吝嗇。

    蕭景曜聞言卻搖了搖頭,“新開的容易引起王傳承的懷疑,我覺得遠黛閣就很好。”

    攬月認同地點了點頭,“那裏王傳承去過的,是熟客了,而且那遠黛閣管事的我們接觸過一次,倒是個拎得清的。”

    白行晏見攬月和蕭景曜都如此說,自然沒有意見。

    “那就由我來打點吧。”

    白行晏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攬月很是放心。

    四人又商量了細節,白行晏一錘定音,“遠黛閣的事一天之內絕對辦妥,王傳承那邊就明天再試探吧。今日他焦頭爛額的,必定是沒有那種心思了。”

    攬月他們聞言紛紛點頭,腦袋聽得卻直搖頭。

    “白家那小子一看也是個沒經驗的,不瞭解男人啊!”

    “像王傳承那種人,這麼緊要的消息,就是要在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說給他聽啊!”

    “王八卦失蹤,他要應對那麼多事,難免就心煩。”

    “心煩嘛,就想發泄,他那種人還有什麼好辦法發泄?無非就是尋快活唄!”

    “就算今日不去,他心裏可惦記着呢,越不能去越心急,越心急就越不理智。”

    “到時候一上頭一衝動,不就上鉤了嗎!”

    腦袋一臉“雖然老子連親親都沒有過,但是老子對這種事就是很在行”的表情。

    蕭景曜聽到這裏,心神微微一動,倒覺得腦袋的話不無道理。

    於是他順勢就將這番話複述了一遍。

    蕭景曜說完以後,攬月和白家兄妹都齊齊沉默了一瞬。

    最後,還是白行芷打破了這份沉默。

    她一臉認真地感慨道:“蕭道友,你好懂啊。”

    蕭景曜:“……”

    他轉頭看向攬月,見攬月也好奇地望着他,立刻一臉純潔地擺了擺手。

    “我不是,我沒有,這是腦袋的意思。”

    白行芷不知道腦袋的存在,一聽蕭景曜這話,眉頭立刻一皺。

    這世上還有人把自己和自己的腦袋分開說嗎?

    攬月和白行晏倒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攬月瞥了一眼蕭景曜腰間的靈獸袋,心裏又是好笑又是意外。

    沒想到母胎單身的腦袋還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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