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器仙門已經不可信了,可他們門內戒備森嚴,想一探究竟卻是不容易了。”

    蕭景曜善隱匿,身爲鬼修的他若想趁夜查探一下器仙門,倒也不是不行。

    攬月聽蕭景曜這樣說,情急之下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你別去,這件事要從頭計議。”

    攬月心裏清楚,只要她一句話,蕭景曜一定會義無反顧夜探器仙門。

    可是,她怎麼可能讓蕭景曜冒險,更怕蕭景曜爲了她自作主張。

    器仙門裏可是有一個大羅玄仙,若是被他識破了鬼修的身份,那纔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蕭景曜見攬月心急之下緊緊攥着他,嘴角不由地微微一揚。

    白家兄妹見狀立刻默契地偏過頭去,非禮勿視。

    只是白行芷是個藏不住話的,她再三猶豫,還是忍不住問道:

    “攬月,你們宗門一點都不介意師徒戀嗎?按常理來講,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畢竟……”

    “妹妹!”

    白行晏這次是真沒忍住,擡手扶額了。

    眼看攬月已經抽回了手,白行晏立刻替白行芷致歉。

    “二位,不好意思,我妹妹從小就較真,她沒有其他意思。”

    白行芷一看白行晏這模樣,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她面上微微一白,她絕對沒有置喙攬月和蕭景曜的意思,她只是覺得此事和世俗相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蕭景曜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不能容忍任何讓師尊不自在的人或事……

    想到這裏,蕭景曜向前踏出一步,可是攬月卻已經開口了。

    她的面色溫和,沒有任何窘迫或者氣惱。

    她只是淡淡卻又堅定地說道:“常理是什麼?世俗又是什麼?你不理會它們的時候,它們便什麼都不是。”

    “白小姐,當你遇到一個……甘願爲了他與天下爲敵的良人之時,相信你就會理解我的話了。”

    攬月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原本心中冰冷的蕭景曜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他轉頭望向攬月,眼裏的柔情像是化開的春水,一句爲他甘願與天下爲敵,一句良人,便足以讓他奉獻自己的一切。

    白行芷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她呆怔在原地,心裏回味着攬月的話。

    她不明白,有什麼東西值得與天下爲敵?

    “或許在白小姐眼裏,是正義吧。”

    攬月突然又補了一句,卻讓面露困惑的白行芷渾身一震。

    她猛地擡起頭來,卻見攬月正笑看着她。

    欲以戒尺爲法器,正心明志,攬月也就只能藉此一窺白行芷追求正義之心了。

    正義……

    白行芷聽了這話,竟莫名紅了眼眶。

    “可笑嗎?”

    她在問攬月,也在問自己。

    修仙界的爾虞我詐比想象中還要多,她從小追求正義,小時候不懂事,還總是大大咧咧宣之於口。

    可是身邊的人都在笑話她。

    正義?

    世人追名逐利,權勢地位、錢財聲譽,哪一樣不比虛無縹緲的正義好?

    小小年紀,說什麼追求正義,不過是學那些沽名釣譽之徒,想博一個好名聲罷了!

    說的人多了,白行芷便學會將這些心思藏在心底,再不敢輕易說出口了。

    見白行芷問得小心翼翼,攬月毫不猶豫就搖了搖頭。

    “心之所善,九死無悔。”

    白行芷聞言心頭一顫,嘴裏喃喃念着攬月的這句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攬月看着大受震撼的白行芷,對於她方纔突兀的話沒有任何記恨的意思。

    白行芷心懷正義,比她高尚多了。

    相比穿書而來的她,攬月覺得白行芷這般纔像是真正的大女主人設。

    而且她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她與蕭景曜的關係實實在在就在那裏,根本不怕人說。

    白行晏站在一旁,眼看攬月三言兩語不僅安撫了蕭景曜,還征服了自己的妹妹,不由輕笑着搖了搖頭。

    “多謝二位不計較愚妹的冒失,我們言歸正傳如何?”

    攬月點了點頭,見白行晏主動提起,便問道:“白少主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嗎?”

    “不知你們有沒有想過試探一下器仙門之人?”白行晏開門見山說道。

    攬月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如何個試探法?萬一打草驚蛇……”

    蕭景曜聞言眸光微微一閃,接過了話茬。

    “莫思永和莫冠玉自然不行,莫染風倒可以試試看。”

    白行晏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他二位都是老謀深算的前輩了,在他們面前玩手段屬實拙劣了些,只怕也很容易露餡。

    倒是莫染風……

    據他所知,莫染風一心撲在煉器上,倒沒有那麼多的心眼。

    或許可以從他這邊瞭解一下目前器仙門的具體情況。

    “實不相瞞,我和妹妹出器仙門之前,還遇到了他。”

    “他應該是參與了器仙門此次巡邏的任務,我們離開之時還接受了例行盤問。”

    攬月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既然如此,那白少主便去試試吧。”

    白行晏聽了這話卻又搖了搖頭,“莫染風一心煉器,接人待物十分冷淡,我與他沒什麼交情,問不出什麼的。”

    “這件事……只能王雷大師你去。”

    白行晏意味深長地看着攬月。

    蕭景曜眉頭微微一皺,這一次卻什麼也沒說。

    腦袋一聽立刻嚷嚷了起來,“趕快阻止攬月,你小子沒忘吧?莫染風他老爹!就那個坐輪椅上的!他前幾天還想讓攬月做他兒媳婦!”

    蕭景曜還是沒動。

    腦袋急得抓耳撓腮,恨鐵不成鋼!

    要不是白行芷在,它早就跳出去勸攬月了!

    “你小子這次怎麼回事?以前這種飛醋你不是喫得最兇嗎?”

    蕭景曜見攬月還在考慮,便淡淡回了腦袋一句。

    “她說,我是她甘願與天下爲敵也要在一起的良人。”

    腦袋齜牙咧嘴,氣得差點倒仰過去。

    “攬月一句話夠你回味這麼久嗎!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你小子清醒億點!咱們不能讓其他男人接近攬月!”

    蕭景曜見攬月朝白行晏緩緩點了點頭,知曉她是答應了。

    “沒關係,他長得沒我好看。”

    蕭景曜突然沒頭沒尾地回了腦袋一句。

    師尊早就饞他的美貌了,這方面他有信心,莫染風肯定入不了師尊的眼。

    這時候,白行晏的聲音緩緩傳來。

    “王雷大師放心吧,此行一定會很順利的。”

    攬月不明白,白行晏爲什麼如此自信。

    “爲什麼?因爲我們都是煉器之人嗎?”

    白行晏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瞥了蕭景曜一眼,笑着說道:

    “因爲莫染風對王雷大師極致的崇拜和嚮往。”

    “你的步步生蓮......在他手上呢。”

    腦袋:!!!!

    “蕭景曜,老子早就勸你了!你不聽老子言,喫虧在眼前!莫染風是攬月的小迷弟!”

    蕭景曜:“.......”

    他突然後悔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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