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全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永仙道上。

    沒有人知道,那雷霆一擊會有多麼恐怖,只是儘可能地遠離。

    唯一對這弒神之劫有所瞭解的,只有剩下的三位神君了。

    當年神界大戰,無射急功近利,不自量力地想要正面擊殺紫月。

    當時紫月族人大損,正值傷心欲絕、悲憤交加之際,所以無射近身後,她不管不顧發動神術,就要置無射於死地。

    老神君愛子心切,來不及撐開防禦就飛身替無射擋住了致命一擊,以至於神體崩潰,神臺受損。

    他自知自己就算休養回來,也是實力大損,而自己的兒子是這一場大戰的起因,這次若殺不死紫月,她日後得知真相,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

    所以,老神君心甘情願將神臺傳給了自己的兒子,讓紫月背上弒神之名,用自己的性命引下弒神之劫!

    那一次,也是神界之人第一次見識弒神之劫。

    回想那時的場景,便是白致逸也不由地暗暗心悸。

    當年紫月的強大已經難以想象,可那個弒神之劫還是重創了她,將她推向了敗地。

    否則,那一戰的結果到底如何,怕是誰也說不準的......

    王神器臉上的激動慢慢散盡,變成了無止境的擔憂。

    他曾對攬月千叮嚀萬囑咐,取下無射的神臺,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緊隨其後的弒神之劫,纔是最恐怖的存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年站在紫月身邊的蕭將軍無力迴天,但是今日的蕭景曜卻成了這一局的關鍵!

    混沌!

    這世間也就只有混沌,能和天道還有規則抗衡了。

    當年他和初陽選擇將紫讓踢到這仙靈界,又投下分身至此,就是因爲崖底的那片混沌。

    那是初陽遊歷諸天萬界時發現的,初時只是小小的一團,在他和初陽的催化和收集下,如今已經壯大數千倍了。

    那時候,他們培養混沌,卻不敢確定它會被用在何處,他們只是努力抓住任何一絲可以對抗天道的希望。

    彼時的善因在此時終於得到了善果,若沒有這片混沌,他們是萬萬不可能同意讓攬月殺無射取神臺的。

    王神器想到這裏,不由地看了身旁的白致逸一眼。

    這一切未雨綢繆,都是受白致逸授意的,此時,連王神器都不得不佩服白致逸的遠見。

    他真的,從來不做無用之事。

    “初陽,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啊......”

    王神器突然忍不住感慨出聲。

    白致逸不解地看了王神器一眼,就聽到他繼續說道:“當年我們像奶媽子一樣餵養這片混沌的時候,何曾想過它的歸屬竟會是蕭將軍呢?”

    “他如今還成了你的女婿,敢情這忙來忙去,好處都落你家去了!”

    白致逸看着一臉“冤大頭”模樣的王神器,忍不住揚脣,“夏首,這奶媽子你想當便當,我是不承認的。”

    王神器聞言驚異地挑眉,“這會子你倒有心思開玩笑了?這弒神之劫非同小可,就算那裏混沌不少,卻也不能高枕無憂啊。”

    白致逸的眸光遙遙落在神器宗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夏首,我在混沌下,給蕭將軍留了一個好東西。”

    “好東西?什麼東西?”

    王神器一臉驚奇,立刻追問道。

    這時候雷聲轟鳴,眼看就要落下來了。

    白致逸的沉默讓王神器抓心撓肺,好奇得不得了。

    “初陽,你說啊!”

    轟——

    雷鳴一聲高過一聲,在王神器的一再追問下,白致逸終於鬆了口。

    他的聲音低沉,幾乎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雷聲裏。

    他說:“夏首,你還記得神界之前的那一次洗牌嗎?老神君全部退位,我們頂了上去,神界幾乎......煥然一新。”

    王神器聽到這裏,心頭微微一跳,這段過往所有人都避而不談,甚至許多人都沒有了這段記憶。篳趣閣

    那是神界最大的禁忌,是掩蓋在一派祥和安寧下,塵封掩埋的終極真相!

    “初陽,你......你想說什麼.....”

    王神器的聲音隱隱顫抖,那是不敢觸摸的歷史啊。

    白致逸的神色卻坦蕩多了,他沒有懼怕,只有那想要不管不顧揭開一切的孤勇!

    “夏首,我曾見過真正的《神典》。”

    王神器面色猝然大變,“什麼意思,你是說如今的《神典》是假的?”

    白致逸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壓低了聲音,淡淡說道:

    “夏首,我在《神典》中看到,神界曾有一尊,他以鬼爲馭,掌諸天萬界之魂,開世間從未有之域,是天底下最令人懼怕的存在。”

    “我猜,他就是神界徹底洗牌的根源!”

    王神器聽到這裏,猛地後退一步,一隻手護住了自己那不堪重負的老心臟。

    “你.....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白致逸眼裏閃過一抹追憶,“很早了,在認識蕭將軍之前。”

    王神器聽到白致逸忽然提到蕭景曜,眼裏不由地跳出了極度的震驚,“你......你是說......”

    這時候,白致逸搖了搖頭,可是口中卻又頗有些意有所指地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如今的蕭景曜不就是以鬼入道嗎......”

    王神器覺得自己的老心臟快承受不住這一個接一個的刺激了。

    “那.....那你留在混沌下的東西,是什麼?”

    說起這個,白致逸不由地淺淺一笑。

    “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愛到處走走,然後一不小心,就走到了一個怨氣叢生的戰場。”

    “戰場?”

    “對,然後還在那死氣沉沉的戰場上,看到了一隻活蹦亂跳的殘臂。”

    “殘臂?”

    “是啊,那殘臂上的鬼氣,可兇得很吶。”

    王神器突然眼皮一跳,“初陽,你說的這個戰場,不會就是老夫在九州建天華宗的那個地方吧?”

    白致逸微微偏頭,笑着說道:“如果你指的是無妄深淵的話,那就是了。”

    王神器聽到這裏突然暴跳而起,“初陽,原來是你!!!!”

    白致逸看着一臉悲憤的王神器,不由疑惑道:“怎麼了?”

    王神器那個心痛啊。

    “老夫帶着月兒到了九州,日子無聊得很,就無妄深淵裏一隻殘臂挺有意思的。”

    “老夫每天去逗逗它,算是打發時間了,結果好傢伙,有一天再去的時候,殘臂沒了!”

    “老夫以爲它長腿跑了,結果尋遍九州都沒找到,原來是被你偷走了!”

    “你......你看你做的什麼......嗯?等等!”

    王神器忽然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初陽,你以前竟然還偷偷去看過月兒?”

    好一個悶騷老父親!

    白致逸聞言掩嘴輕咳了一下,淡淡說道:“恰巧路過罷了。”

    王神器冷嗤一聲:“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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