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遠山猛地擡起頭來,黑色的觸角陡然被他拉長,在空氣中瀰漫成一團黑色。

    轟!

    第二聲響雷轟然炸開,暮遠山終於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女子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黑氣漸漸縮回到了暮遠山的臉上,又變回了那張俊朗威嚴的臉。

    女子渾身慘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沒了動靜。

    暮遠山暗道一聲晦氣,卻還是整理了儀容飛身而出。

    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就是與雷息息相關,所以任何異常都不能錯過!

    暮遠山離開後,會客廳裏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

    下一刻,女子的身旁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洞,一雙纖手從黑洞中伸出,將她拉了進去。

    轉眼間,會客廳便了無痕跡。

    不用懷疑,引來雷聲和救下女子的正是攬月。

    此時,在陽光和煦的須彌空間中,攬月已經妥善地爲女子穿上了衣裳。

    蕭景曜這時候也進來了,他與攬月半蹲在女子的身側,兩個人皆眉頭緊鎖。

    方纔暮遠山臉上的黑氣包裹了女子的頭,此時他們仔細查看,並沒有在女子的頭上找到任何傷口。

    可是,當攬月將神力注入女子的體內之時,卻發現她的精氣已經寥寥無幾。

    這一發現讓攬月面色驚變。

    精氣是一個人存活的根本,它先天而有,與生俱來,男子主陽氣,女子則陰氣盛。

    自古以來,吸食精氣都是極爲殘忍的邪術,一般只有十惡不赦的邪修纔會修煉。

    誰能想到,暮遠山身爲暮家族長,貴爲暮歲神君的父親,暗地裏竟修習如此陰邪的法術!

    “小鳳兒!”攬月衝吾妻院揚聲叫道。

    很快,一個垂髫小兒急匆匆從院中跑了出來,它身後還跟着神色緊張的紫極。

    這段時間,青鳳一直都在按時幫紫極調養,一人一鳳在這須彌空間裏與世隔絕,算得上是歲月靜好。

    如今忽然聽到攬月這略顯急切的聲音,嚇得趕緊就跑了出來。

    攬月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他們了,趕忙放緩了神色,溫聲說道:“你們別緊張,小鳳兒,你來看看這個女子。”

    青鳳見不是攬月出事,一顆心當即放回了肚子裏,赤着一雙小腳來到了女子的身側。

    它蹲下身來,右手在女子身上一探,頓時面色大變。

    下一刻,它擡頭怒視蕭景曜,冷聲說道:“姓蕭的,你去吸人家精氣做什麼!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是要損陰德的,你別害了我家主人!”

    青鳳此言一出,不止是攬月,連蕭景曜也怔住了。

    青鳳本就不滿蕭景曜分走了它們的主人,這時候逮到機會就可勁地數落了起來。

    “以前你雖然討人厭,可也沒淪落到這種地步,吸人精氣雖然能增進修爲,但是一旦被發現,那就是人神共棄!”

    “你看,你還和我們主人在一起,你這樣......”

    攬月忽然擡手,一臉震驚地制止了青鳳。

    “小鳳兒,你說什麼?你說這是曜兒乾的?”b

    青鳳一臉篤定地點了點頭,它的小手掌遊離在女子的上方,忽然在其眉心處猛地一頓。

    “就是這裏,人贓並獲!”

    青鳳的小手掌猛地一翻,只見九天至陰之氣探進了女子的眉心,從其中拉出了一團拇指蓋大小的黑氣。

    “吶,這是不是你那骯髒的鬼氣!”

    青鳳眉眼微挑,將那團黑氣遞到了蕭景曜的面前。

    攬月探身而去,只覺一股熟悉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引得她面色大變。

    蕭景曜揮手接過這團黑氣,眉宇間霎時陰沉得可怕。

    青鳳不知前情,還在叨叨叨地給攬月下眼藥。

    “主人,沒想到姓蕭的做出了這等齷齪之事,他此番已經觸及底線,主人你可千萬不能原諒他啊!”

    紫極雖也不知前因後果,但瞧着攬月和蕭景曜的臉色,趕忙把青鳳的嘴捂住了。

    而且,他心中也尚有疑問。

    “族長,這女子是被人吸食了精氣?”

    攬月在紫極的詢問中回過神來,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她怎麼也想不到,暮遠山竟然會使用鬼氣!長久以來,難道暮歲神君都沒發現,他的父親還是個鬼修嗎?

    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尤其是方纔暮遠山使用鬼氣的時候,竟然連曜兒都沒有認出來!

    紫極這時候又偏頭去問青鳳:“青鳳大人,若精氣被吸食殆盡,那遇害之人是否會渾身乾癟,毛髮盡脫,口舌大張,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青鳳聞言不由地歪頭去看紫極,“喲,你都知道啊?不錯,這女子還算幸運,留着最後一口精氣呢,假以時日還能養回來。”

    “若精氣真的一滴不剩,便是你描述的那樣。怎麼?你見過啊?”

    青鳳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紫極還真一臉凝肅地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向攬月,沉聲說道:“族長,您或許不記得了,紫極剛追隨您的時候,神界發生過一件影響十分惡劣之事。”

    “那段時間有好多女修莫名其妙失蹤,被找到的時候,都是被吸乾了精氣的模樣,屍體被隨意丟棄,搞得人心惶惶。”

    “當時我們紫月一族勢弱,您便親自去姑洗宮拜見姑洗神君,將此事言明。”

    “姑洗神君是十二路中唯一的女神君,故而十分重視此事,舉全宮之力搜查了一月有餘,可是都一無所獲。”

    “這一月期間,遇害的女修便多達三百衆!”

    “彼時您四處奔走,想要抓住兇手,可是此人狡猾至極,而且恐怕修爲極高,從來吸乾即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奇怪的是,又一月後,遇害的女修就慢慢少了下來,我們還未抓到真兇,他就已經收手沉寂了。”

    “故而這件事就這麼成爲了神界的一樁懸案,隨着時間流逝,就鮮少有人提起了。”

    紫極知道,這件事一直都是族長心中的一個遺憾,當年她不懈地奔走四方,卻依舊未能爲那些枉死的女子報仇雪恨。

    攬月沒想到,萬年前神界就發生瞭如此惡劣之事。

    如果這一切都是暮遠山所爲,那所有謎團反而說得通了。

    他堂堂天階強者,除了各個神君宮,神界何處不是任他通行?

    而且他身爲暮家族長、暮歲神君的生父,權勢更是滔天,若要遮掩自己的罪行,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裏,攬月的眸光冰冷無比,已經溢出了強烈的殺意。

    這暮遠山,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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