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蟬將最後一口煙吸了,用手指將菸頭掐滅,說道。“周姐不是九黎部落的人,不然在你快要被彭濤殺掉的時候她也沒必要救你了。”
“那個小村子發生的爆炸是誰做的。”周鄂沒有理會她,說道。
周蔚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太清楚,我一開始以爲是彭濤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不過後來一想那他們當初爲何還要選擇和你們合作呢。”
她從兜口掏出一個金色的牌子,兩隻冠頭鳳相對昂首,極具威嚴。
“人類中立協會武鬥團的牌子,可別說我們財大氣粗啊。”周蔚環笑着解釋道。
周鄂默不作聲,從懷裏同樣掏出一隻金色牌子。
正是當天周鄂趕回村子的路上從那夥黑衣人身上得來的。
“啊這。。”周蔚環瞪大了眼睛,又道。“你從哪裏得來的?”
周鄂將當天回到村子之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周蔚環聽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說道。“這個確實是人類中立協會的令牌,不過所屬哪裏我不太清楚。
話畢,她又想到那個雨夜,自己目睹彭濤坐在周鄂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揮打着,額頭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
算你命大,等那件事情結束後,老孃要一刀一刀剮了你。
這時,躲在角落裏的伊人忍不住了,小跑過來,捏了捏周鄂的胳膊,示意他跟自己來一下。
。。
田和村某件木屋內。
周鄂呆呆的望着牀上那具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額頭青筋暴起,渾身爆發一股令人難以靠近的冷峻氣息。
良久,他才哽着脖子說道。“是那傢伙乾的吧。”
伊人看了眼牀上週餅的屍體,一邊流淚一邊點了點頭。
周鄂握緊拳頭,他有印象的,周餅和自己離開那個小村莊的時候,到了村口的時候正好遭遇了爆炸,而那會自己忙着和彭濤那夥人戰鬥,再加上黑霧的原因,沒有注意這邊。
沒想到,周餅竟然會。。
周鄂將伊人抱在懷裏,撫摸着懷裏嚎啕大哭的女孩,心裏同樣不是滋味。
屋外的趙文蟬同樣抹了抹眼淚,心裏卻細細盤算着。
星野那傢伙看來已經和彭濤離開了,下次見面估計估計就是刀兵相見了。
那麼也就是說,他這顆棋子已經失去了價值,被彭濤擺在明面上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的時候面對面衝你呲牙的野狗,你越不會覺得他有任何威脅。
接下來就是人類中立協會那檔子事了。。。
趙文蟬看了眼身邊的周蔚環,上前兩步,輕輕拉扯了下週鄂的胳膊。
周鄂冷冷看了她一眼,雙目充血,面色赤紅,猶如蚩尤猛獸。
這要放在往日,趙文蟬得被他嚇一跳,不過眼下她卻是一副心情低落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你現在難受,現在情況緊急,沒有時間留給你悲傷了。”
“你們和九黎的情況我不瞭解,也沒資格評判,現在看來你們已經是不共戴天的地步了。”
“你不想報仇麼?”
周鄂點了點頭,鬆開伊人,走到屋外。
此時夜色漸濃,有無數寒鴉飛過,帶來一陣冷風,吹的他嗤嗤作響。
周鄂握緊拳頭,咬咬牙道。“我現在就去九黎部落,將彭濤那傢伙大卸八塊!”
周蔚環想起自己發現他時,彭濤竟然在他的攻擊下有了奄奄一息的狀況。
說實話,她最爲了解彭濤的實力,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更何況他從別人那裏瞭解過情況。
他竟然在面對十幾個白衣人的圍攻之後,還能將彭濤傷成那樣。
他的極限究竟在哪?
想到這,雖然憐惜它的心情濃厚,但她也對周鄂大大感興趣了,連忙說道“彭濤只是一個縮影,他沒有控制局面的能力,殺死他也無濟於事。”
“九黎部落臥虎藏龍,就算你將他殺了,你覺得你能活着出來麼?”
“就算你能活着出來,田和村的村民怎麼辦?就算一時半會他們不會收到傷害,那以後呢?你有沒有想過?”
趙文蟬這時候插嘴說道。“說到底,這也不是你操心的事,你有想過伊人的負擔有多重麼?”
周鄂不是沒有腦子的笨蛋,在一系列事情思考下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和絕望感,再次看向伊人,眼裏流露許些心疼。
原來你一直都在承受這些麼。
周鄂一屁股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無力說道“那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
說到點上了!
周蔚環和趙文蟬對視一眼,前者同樣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道。“我要你成爲黑夷部落的首領。”
“”周鄂腦袋上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說道“什麼?”
趙文蟬說道。“這件事伊人也同意了。”
周蔚環又道。“只要你成爲了首領,我就會代表人類中立協會和你合作,到時候,人類中立協會和你們黑夷部落是合作關係,給九黎部落一千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說罷,看向趙文蟬“由趙姑娘擔任你的左右手,你也不用擔心一些你自己不好解決的問題。”
趙文蟬點了點頭,周鄂當上首領,自己成爲他的左右手,這不比星野沒日沒夜的演戲得來的“信任”強得多?
在部落,強者才能服衆,她不信如今的部落有人能是周鄂的對手。
周鄂卻注意到她話裏的某個漏洞,冷冷說道。“你想讓黑夷部落成爲你們的附庸?”
“不不不。”周蔚環連忙擺手。“合作關係,人類中立協會永遠和黑夷部落保持着互惠互利的關係,這一點,我周蔚環拿人格擔保。”
周鄂聽不懂她說的這些話,不過心裏還是有很強的挫敗感。
就算她這麼說,黑夷部落目前什麼都沒法給他們,那和淪爲附庸,當人家的狗腿子有什麼區別。。
可是如今也由不得自己了,在首領回來之前,不能讓黑夷部落毀在自己手裏。
周鄂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屋內的趙文蟬和周蔚環很是欣慰,只有伊人滿臉擔憂的看向門口。
門外坐在臺階上的少年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年少輕狂,曾經鋒芒畢露的獠牙也已經被磨平,看上去就像一隻落魄的可憐孩子。
另一邊,田和村的某件樹屋中。
“小姐,你再考慮考慮。”滿嘴胡茬面容憔悴的伊布坐在伊人對面,苦笑道。
“首領大人讓您回來就是來主持大局的,就算這次行動您擅自出村,也不用這樣做啊。”
伊人雪白的睫毛眨了眨,用手在檀木桌子上比劃着:“不,這次行動出現意外我有很大的原因,而且我的實力根本配不上這個位子,你們不能看在爸爸的面上就讓我出任。”
“這個位子應該讓更有能力的人去做。”
“啊這。”
伊布有些無奈,黑夷部落向來都是在孩童時期就開始培養繼承人。
在漫長的歲月中,女首領雖然少,但不是沒有,被訓練的身體素質不比男人差。
可是不知道爲何,首領雖然只有小姐一個子嗣,但卻不對她進行培養,這就導致她身手和身體素質平平無奇。
確實沒有當首領的料。
伊布拖着下巴朝屋外看去,有些鬱悶無處發泄。
可是小姐不當首領的話,整個黑夷部落又有多少頭腦和身手都強悍的人呢。
門外,負責把守的戰士突然把路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和一位穿着粉色背心的少女並肩走了進來。
“伊布酋長,你看看我們兩個能有機會麼。”趙文蟬笑道。
伊布愣了一下,立馬吹鼻子瞪眼罵道。“你們就不要湊熱鬧了,哪涼快哪呆着去。”
趙文蟬這下可不樂意了,說道。“酋長大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湊熱鬧?”
“就憑周鄂的實力,除了他,還有誰能勝任這個職位呢。”趙文蟬說罷,衝着伊人笑了笑。
伊布心裏一動,冷笑道。“小丫頭,我不否認這小子的實力,但是我黑夷部落就不缺會打架的,我們幾個老傢伙私自任命他爲首領,別的戰士也不會願意啊。”
“這個簡單。”周鄂淡淡道,甩了甩脖子。
“讓不服氣的和我打上一打,就能證明我有沒有這個實力擔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