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中午的時候,他們就到了山下。
山下場景,並沒有比他們想象中好。
同樣的也是乾涸的河流,裂開的土地。
大路兩旁的樹根根,都是被拉扯完了的。
村民們看到這裏,突然的就很失望。
這場景,怎麼感覺都不像是夠他們喫的。
江夏和沈景深一起並排走了下去。
“這場景,看着也不是那麼樂觀。”江夏開口說道。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總歸的要去看看。”沈景深的面容,染上了點點憂愁。
這光禿禿的場景,想必省城裏面的情況也不會有多好。
“希望省城的情況不會太壞,能夠收留你們這一批逃荒難民。”江夏開口,語氣輕鬆。
沈景深聽到江夏這麼說,也不由跟着笑了。
“不是我,是我們。”
沈景深的話,讓江夏不由停住了腳步。
她轉頭看向沈景深,眼神微微疑惑。
“我們?”
沈景深的腳步也跟着江夏停了下來,他站在江夏的面前。
比江夏高了半個頭的身高,讓他可以從上而下的俯視江夏面容。
他聲音溫柔出口。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看看嗎?”
“如果能夠在省城找到安置逃荒村民的辦法,你……也會留下來。”
沈景深看着江夏的臉,眼神裏面帶着期待。
江霞看了沈景深一眼,就轉移了目光。
他非常明確的告訴沈景深。
“我不會跟逃荒村民一起留下來,我有我的路要走,他們有他們的路要走。”
“我的責任就是把他們送到一個富饒安足的地方。”
沈景深聽到這裏,眼神微微疑惑,語氣也帶着不解。
“可是……你的母親和你的孩子……”
江夏擡眼看向沈景深,抿脣笑了。
“我會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物資。”
沈景深聽到這裏,神色突然的有幾分受傷。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你……丟下他們,難道是想要去找孩子的父親?”
“嗯?孩子的父親?”這一次輪到江夏皺眉了。
孩子的父親是個什麼鬼?
跟她有關係嗎?
是跟原主有關係,跟她有毛線關係!
沈景深挪開腳步,又跟江夏並排站在了一起。
他挺立的脊樑,突然就被風給吹皺了一樣。
說出來的話,也沉重了許多。
“江夏,你的事情,我都聽村民說了。”
“我就想問你,你對孩子的父親,有什麼看法?”
“完全沒有看法。”江夏直率回答。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輩子跟他都沒有交集。”
“呵……”
江夏說完,自己扯着嘴角冷笑了。
“真的嘛?”沈景深卻是很歡喜,聲音都高昂了許多。
江夏瞥了他一眼,“我沒有必要騙你。”
“嗯,我相信你。”沈景深滿眼星光的看着江夏。
看得江夏有點不舒服的挪開了目光。
然後,他突然的興奮了起來,一個人圍着江夏說起了話來。
“江夏,我聽人說,這個省城很富裕,他們有足夠的糧食,可以接納逃荒的難民。”
“到時候,村民就可以安頓下來。”
“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做,可以告訴我,我可以陪你去做。”
“災荒年,外面都不太平,你一個女同志在外面行走,太危險,有人陪着,可以相互照應。”
………
沈景深說得很好,不過江夏卻是完全的沒有把他說的話聽在耳朵裏面。
她江夏行走,能有什麼危險。
她本身就是一個危險。
中午的時候,太陽大了。
江夏他們找了一個陰涼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休息。
這快靠近省城的地方,逃荒的人也多了起來。
不過,沒有多少像江夏他們這樣人羣聚集的。
他們大多數都是一家一家的行走。
老村長就坐在江夏旁邊不遠處的位置。
他難得的抽起了一杆水煙來。
一邊抽,一邊吞吐着煙霧。
江夏讓劉鳳英把孩子帶到了一旁去,免得被老村長的水煙給嗆道。
老村長抽了一會兒,大概是對生活有了盼頭,居然還笑着感嘆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還真的逃出來了啊。”
“要是這省城能夠容得下我們,我以後死了也對得起逃荒的村民啊。”
“老村長,你想死,還早着。”江夏開口
“是!是!是!我借你吉言。”老村長點頭笑了起來。
“我們當初那麼怕被民兵營給抓住,誰知道走出來一看,這逃荒的人不在少數,民兵營哪裏管得過來。”.七
“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們就該早點逃出來,沒得平白無故的餓死了那多人。”
“現在都好了。”一旁的劉鳳英說了一句。
“咱們腳程夠快,說不定過一兩天,就能進了省城。”
“哈哈哈…….大妹子啊,你說得對。”
隨後,劉鳳英和老村長隔着江夏開始一邊喫乾糧一邊聊了起來。
他們的言語之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期盼。
江夏聽劉鳳英這麼一說,心頭就放心了許多。
看來,劉鳳英他們也不是非東北不可,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