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出現,曲銘有些驚訝,他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紙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喝酒。
“紙鳶,別攔我……”
“主人,你已經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下去了。”紙鳶搖了搖頭,態度強硬,絲毫不肯退讓。
曲銘愣了愣,他鬆了手,紙鳶順勢將酒瓶從他手裏拿了過來,將其丟在了一邊。
紙鳶看着那十一瓶酒酒瓶子,她伸出手,直接將他們原地擊碎,後又將它們化爲煙霧,消散在了面前。
“主人,好好休息。”
曲銘胡亂點了點頭,他慢慢起身,他剛纔喝了太多酒,現在腦子有些疼,走路也有些迷。
還沒走出幾步,身子便不自覺地朝着一個方向倒去。
“主人。”紙鳶伸手拉住了他。
曲銘慢慢靠在一旁的牆上,他眼神有些迷離,他粗喘了幾口氣,“我沒事。”
紙鳶看着他這副模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她想要安慰他什麼,可卻又說不出來什麼,只能靜靜地待在一旁看着他。
曲銘慢慢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很累很疲憊。
良久,他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紙鳶。”
“主人,我在。”
聽到迴應,曲銘緩緩睜開雙眼,他看着面前的紙鳶,“你不去休息嗎?”
“紙鳶擔心主人。”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紙鳶有些擔憂的看着他,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紙鳶。”
她剛走出沒兩步,就聽到了曲銘的聲音。
“主人?”她剛轉過身來,對方就直接撲到了她的懷裏,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曲銘將頭埋在了她的脖子處。
“我好累,也好煩……”
紙鳶愣在原地,她明顯感覺到脖子處有些溼噠噠的痕跡,她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對方微弱的抽泣,他的聲音也有些不對勁,帶有一絲哭腔。
主人他……哭了嗎?
“爲什麼那個人會是他啊……”他喃喃道。
“爲什麼從小到大他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討厭他那自視清高的模樣……”
“我討厭他那種自以爲是的樣子……”
“他恨我,爲什麼還要留下我……留下了我,又爲什麼這麼冷落我……”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曲銘悶聲說着,“小時候,我很羨慕那些放學有父母接送的孩子。可我沒有父母……”
“那時候的我,只有他。”
“我曾經以爲,只是我做的不夠好,他纔不會陪我,我想要他的陪伴,可他總都沒有時間陪我。我那時候在想,我是不是隻要做的夠好,他就能夠回來,離開那間實驗室,回來陪我,接我放學……”
“可他沒有。”曲銘的語氣愈發沉重,“即使我最後成了全校第一,即使我成爲了最優秀的學生,即使我獲得了最高榮譽獎,他都沒有一次出現在我的頒獎臺下看過我。”
“我討厭他……”
“我無意中聽到他與別人的談話,才知道殺害了我父母的兇手就
是他。我那時候才感受到,我所有對他的討好,他都可以視而不見,也不是因爲我不夠優秀,他纔不會看見我。”
“而是因爲,他是那個兇手。他怎麼可能會……想要看見我。”
曲銘的聲音有些硬嚥。
紙鳶的睫毛微顫,她靜靜地聽着他的每一句話,她沒有想到,主人心裏有那麼多的苦楚。
“主人……”
她該怎麼安慰他?
曲銘鬆開了她,他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淚痕,飛速的又轉過了身,“你回去休息吧。”
“是,紙鳶先退下了。”紙鳶點了點頭,“主人,也好好休息。”
曲銘合了閤眼眸,輕嘆了口氣,“或許,我本應孤獨。”
聽到他這句話,紙鳶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主人,紙鳶永遠都會陪在您的身邊的。”
蘇維爾世界內,周祺做了障眼法來迷惑監視他們的黑影,準備趁機開啓隧道門。
“周祺,你怎麼知道他們剛纔會退去。”
“他們怕火。”周祺淡淡道,“所以能量火會讓他們後退,這也就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我們走。”隧道門瞬間打開,周祺直接將初雪拉住,在他們剛踏進去後,隧道門同時關閉。
初雪松了一口氣,他們可算回到原本的時空了。
“他們不會追上來吧?”
“不會。”周祺搖了搖頭,“沒了那些影子監視,他是無法知道我們的消息的。”
“那就好。”初雪拍了拍胸脯,現在總算可以放下心了。
她擡眸看了看周祺,發現對方面色凝重,她伸出手輕輕碰了他一下,詢問道:“周祺,你怎麼了嗎?怎麼回來了還愁眉苦臉的?”
“蘇維爾世界有些不對勁。”周祺皺着眉頭說道,“有人想要透過隧道門離開,他一直在守着,等我打開隧道門。”
“那怎麼辦?就這麼把他關在那個世界裏?這樣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爲什麼那麼想要進入隧道門。”周祺微嘆了口氣,“等我聯繫一下蘇維爾的時空觀測者後,將這件事情交由他處理吧。”
初雪點了點頭,他們的事情,她還是不太好插嘴的。
“對了,怎麼不見寒夜和江影啊?他們還沒回來嗎?”
“他們去雲星了。”周祺將江影告知他的訊息又轉告給了初雪。
“他已經回去了。”初雪點了點頭,“寒夜回去了……不對,他不會沒理由就自己先回去的,難道說雲星出了什麼事情嗎?可他也沒有給我發什麼訊息。”
“你要回去看看嗎?”周祺詢問了一句。
初雪看着他,重重的點了下頭,“我得回去了,周祺,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關照了。”
周祺盯着她,大約過了很久之後,纔回了她一句“好”。
看着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初雪怔怔的站在原地,她怎麼覺得對方好像有點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