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人來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老夫人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眸,她冷笑一聲,心裏自然清楚文官老爺此番帶着之前給他的聘禮而來,是出於什麼目的。
她看了看一旁剛沏好沒多久的茶水,伸手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搖了搖頭,“總歸是低看我了。”
“大少爺那邊是什麼情況?”
“大少爺每日都和紙鳶姑娘待在房裏,對於和語嫣小姐成親這件事情,大少爺他貌似還是不樂意。”下人低了低頭,說道。
“曲幽呢?他在嗎?”
“回老夫人,二少爺此時正在院子裏逗貓呢。”下人如實稟報道。
老夫人合了閤眼眸,“你去把曲幽領來,就說老夫人要給他介紹一門親事。”
聞言,下人皆是一怔,他實在是沒想到老夫人要把語嫣小姐轉而許配給二少爺曲幽。
曲家二少爺曲幽,是出了名的混,整天整日遊手好閒,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青樓。
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哪家的閨秀願意嫁給他。
大少爺曲銘不願意娶的,老夫人就轉而送給二少爺曲幽。
想到這裏,下人也不禁搖了搖頭,大少爺的倔強性子曲家的人都很清楚,老夫人這次明面上說是要給大少爺曲銘介紹親事,實際上應該是想要借大少爺曲銘的名號,來給二少爺曲幽說親吧。
到了午後,纔看到寒夜氣沖沖的回到了錦衣衛。
“寒夜兄弟,事情怎麼樣了?”蘇遠見他一副氣沖沖的模樣趕來,連忙上前詢問。
寒夜看了一眼蘇遠,忍不住連連嘆氣,“這曲家的老夫人實在是太會了,她今日一番說辭下來,讓文官老爺和語嫣小姐根本無法拒絕。得罪曲家的後果,還真是嚴重。”
“那……那現在怎麼樣了?語嫣小姐她……”蘇遠心裏咯噔一下,這麼一看,這退親的事情基本是沒什麼戲了,但他還是抱有一絲絲的希望,又問了寒夜一句。
“情況更糟糕了,這回嫁的,是曲家二少爺曲幽!”寒夜將這句話說出來,蘇遠當場愣在了原地。
曲幽?
怎麼會變成他!
“曲幽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經常尋花問柳,語嫣要是真的嫁給了她,那才真的是毀了一輩子。”蕭黎川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邁步走了過來,說道。
“不行,我不能讓語嫣小姐嫁給這麼一個混蛋!”蘇遠怒吼一聲,說着就要衝出去。
寒夜連忙攔住了他,“你這麼衝動有什麼用?你要是敢對曲幽出手,這曲家的人能放過你嗎?這要是再牽連到語嫣小姐的話,你這不是讓她爲難嗎!”
“那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語嫣嫁給這麼一個混蛋吧!”蘇遠吼道。
“這老夫人在聘禮中,帶了皇上所賞賜給她們曲家的物品,這東西只可送,不可退回。”寒夜如實說了出來,“所以這聘禮其他的都能退,唯獨這皇上所賞賜的不能退,所以這親根本就退不了。”
“而這親退不了就算了,語嫣只好認栽,她總不能再得罪皇上,觸犯龍顏。”寒夜越想越氣,“更可氣的是,最後那曲家老夫人說了句,擇日就讓語嫣和他們曲家的二少爺曲幽成親。”
話一說出,蘇遠和蕭黎川二人臉上都帶有了怒氣。
“之前說的是大少爺曲銘,爲何能突然變成二少爺曲幽?”蕭黎川問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寒夜呸了一口,繼續道:“趙媒婆先前說的是大少爺曲銘,可老夫人說她根本沒說過是曲家哪位少爺,打了馬虎眼,她心裏想讓語嫣嫁的,一直都是曲家二少爺曲幽。”
“這老夫人還真有一套。”蕭黎川慍怒道,“她這麼說,就算是我們讓曲銘單方面去解除這場婚約,也是不可能了,畢竟她的說辭,是讓曲家二少爺曲幽與語嫣成親。”
“曲幽的爲人與曲銘相比簡直差得遠了。”寒夜冷哼道,“曲銘好歹是爲人正直,做事有自己的思量,就算語嫣嫁給曲銘,他也不會強迫語嫣什麼,但曲幽,這可說不準了。”
“對了,那老夫人說,曲銘要娶的女子,名字叫做紙鳶。”寒夜突然想起這一插曲,連忙說了出來,“這話一出,可當場把文官老爺和語嫣嚇了一跳。”
“紙鳶?”蕭黎川一怔,“她是怎麼知道的紙鳶?”
“老夫人說曲銘一直都有鐘意的女子,他和紙鳶兩情相悅,他們成親是遲早的事。”寒夜說道,“所以按照老夫人的說辭,曲銘更不可能會娶語嫣了。如果強行要嫁給曲銘,也只能做個妾室。”
“大人,寒夜兄弟,這可如何是好?我蘇遠沒什麼本事,就算語嫣小姐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也想讓她過得幸福。”蘇遠看着他們二人,突然開口道,“但是如今,語嫣小姐她要嫁給曲幽,這說什麼,我也萬萬不能看着她入了虎穴啊。”
蕭黎川擡了擡手,“曲家會認得紙鳶這件事情還有些蹊蹺,我回頭去問問紙鳶,至於語嫣小姐那邊,婚期臨近,如果我們實在是想不到該如何解決的話,那麼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蘇遠緊迫的問道。
寒夜一下子就明白了蕭黎川的意思,他對蘇遠搖了搖頭,“這種可能不行,蘇遠兄弟,你就別想了。”
“怎麼不行?大人,您倒是講出這唯一的辦法。”蘇遠整個就是一個大激動,他如今滿腦子都是如何幫語嫣脫離曲家的苦海。
看着蘇遠如此急切的模樣,蕭黎川幽幽嘆了口氣,隨後吐出了兩個字,“劫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