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離湊近,用手心把那花兒籠到自己鼻尖聞了聞,眼睛頓時一亮,沒錯,正是它——罌粟。
“蘇小姐在聞什麼呢?”茜芷扭着腰走了過來,還細心的把後院的門關上,兩隻手指捻着馥郁的手帕,湊到鼻尖嗅了嗅,細細打量那聞花的女人。
“這些都是正宗的罌粟……你可曾用過它入食?”蘇傾離扭過頭,眼睛橫向她,“又或者,拿出去賣給過百姓們?”
“那倒是沒有。”茜芷的手指纏繞着自己鬢邊的一律青絲,媚眼如絲,“這些東西,我雖然不知道這花兒有多麼毒,但是我知它是陌生的存在,自然不敢貿然去給他人入食做風險。”
“算你謹慎。”
“開館子的,難免懼怕身敗名裂,在沽州,這就是我賴以生存的本事。”
蘇傾離聞言,漠然置之,不知道她毫無波瀾的眼眸裏運轉的是何樣的情緒,她輕聲說道,“商戶是誰?你們在哪裏交接的?”
“我不清楚,但是你若想知道他們是誰,可以去沽州的虹橋口,那有一家賣衣裳的,他們表面賣衣裳,實際上晚上賣的是血牡丹和你所說的罌粟。”茜芷道。
“罌粟在你們嘴裏叫什麼?”蘇傾離問了一句。
“我們喚它…虞婕妤。”
真是個諷刺的名字,做爲虞美人的相似品,卻是製毒之花,連名字都是虞美人的相似替代,這花,害人害己,留不得!
“那血牡丹我倒是沒有得到過,只是見過一次,模樣完全不似牡丹,而且是淺黃色的漏斗花兒,聽說販賣它的人,名字叫血牡丹,所以它也叫此名。”
“這又是哪一種毒花…等等,莫不是天仙子?”
天仙子的花朵爲淺黃色的漏斗狀,它有紫色的網狀脈紋,綻放的花朵就像是仙子的裙襬,故此得名,而且其雖然有仙子之名,但卻帶有令人懼怕的劇毒,僅需一點點的天仙子就可以成功毒死一隻動物。
蘇傾離猛然想起來,天仙子,酷似她口中描述的血牡丹一樣,劇毒且漏斗黃絨花。
“看來,只有今晚親自去瞧一瞧,才知道這羣商戶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冷厲道,眼裏閃過一絲狠勁。
“你一個人嗎?”茜芷詫異的表情流露於表。
“自然是……和湛王爺一起嘍。”
“湛王爺?!”茜芷一驚,不可置信道,“難不成真如傳聞所說,湛王爺真的來了沽州,那知縣的事情莫不是跟傳說中的一樣?”
“子虛烏有,若是你信,則是,不信,則不是。”蘇傾離俏皮一笑,轉身面對她,“老闆娘,關於罌粟的這件事情,你功不可沒,希望這件事情往後和你沒有關係,別讓自己陷入泥潭。”
“我自然不會,蘇小姐請放心。”茜芷這麼說的時候,眼底浮現隱隱約約的虛心和驚慌,轉身即逝,甚至連讓被人發現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