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疍低下頭打量八卦圖,沉穩道,“他去,你也去。”

    頓時賀雲辭如五雷轟頂一般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道,“我也去?!我爲什麼也要去啊?我一個禮部爲什麼要去軍營?”

    蘇傾離也一陣疑惑,這禮部什麼時候還要管理這些事務了?難不成此去古肅,還要和對面的人談判?

    “不光你去。”賀疍年紀大了,說話總是慢吞吞的,他眼神看向她,“她,也要和你們一起去。”

    “當真?”

    蘇傾離歡喜不已,像個突然雲開霧散見着陽光的小動物一般。

    這二人對待能去軍營的消息態度完全不一樣。前者雀躍到忘乎所以,已經開始籌備到時候帶什麼東西去了。另一個抓耳撓腮,苦惱的唉聲嘆氣。

    司天監不遠處有一條林蔭小道,兩派宮人迎接着安和公主的驕輦朝乘鳳宮行駛而去。

    戰汝煙光滑細膩的手背輕輕託着精緻的下顎,整個人愜意的靠在驕輦上,她凌厲英氣的眉眼實在是不適合做個公主,更像是個女將。

    底下的太監們拖着她時十分緊張,走路的步子爲了不顛簸到公主,那是萬分緩慢穩當。

    一炷香後,隊伍到了地方。

    “落驕!”

    首位的太監一嗓子下來,怕是乘鳳宮裏的人都聽見了。

    戰汝煙被人攙扶着下了轎子,姿態搖曳生姿的走了進去,那冷傲的笑容可不是來意溫善的樣子。

    還未等錦瑟去開門,戰汝煙便推開了房門,目光陰冷的睨向太后,“太后。”

    “公主殿下,您怎麼……”

    “讓她進來吧。”太后打斷了錦瑟的話,瞧出公主來者不善了。

    戰汝煙對錦瑟不屑一笑,滿眼鄙夷,“這嬤嬤來宮裏幾十年了,還是這般不知分寸沒有禮數,若是在本宮的宮裏,定要剝了你一層皮!”

    錦瑟心中一哆嗦,對公主又不敢以下犯上,便只能忍氣吞聲了。

    安和向來跋扈慣了,太后引以爲常。

    人盡皆知,從和親那天開始這安和就沒有消停過,不是陰陽怪氣的寒酸凌月國就是明着暗着辱沒太后。若是沒事了,還能看見她在宮裏四處宣揚凌月國的軍兵乃是懦夫,居然要以和親換太平。

    歷朝歷代,無人敢如此猖獗,唯獨她一人。

    “怎麼,是來看望哀家的?”太后坐在長椅上,神色如常道,“今日你也得償所願了,莫不是來謝哀家的?”

    “謝?”戰汝煙不等太后賜座直接坐在了她的正對面,“太后,兒臣現在與您面對面坐着,您覺得我是非道謝之意?”

    “面對面坐着?”太后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並非平起平坐。”

    “可太后還不是沒有叱責兒臣,還這般沉下氣來與兒臣周旋。”戰汝煙饜足的笑容充滿了攻擊性,“其實太后心裏比誰都惶恐,這允哥哥和皇叔,都不是太后一己之力可以扳倒或者制衡的,不是嗎?”

    她絲毫不懼周圍人多眼雜,大膽坦然的說出太后心中唯一的忌憚,惹得太后現在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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