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陛下這說到點子上的話,屋內一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皇帝。
“陛下,臣妾覺得……”
皇后剛開口,皇帝便打斷了她,“就讓湘妃養着吧,她曾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這一次,朕還給她一次做母親的機會。”
頓時,皇后、連枝,以及浮夢的表情都一變。
“可湘妃到底是沒有生養過的,臣妾覺得她未必照顧的好,何況這個孩子還這麼小。”皇后不甘心的繼續說道。
她的急促反而讓皇帝對她的懷疑加重了幾分,琢磨不透的看着她。
皇帝不耐煩的摩擦指腹的動作讓連枝心中一顫,她連忙出言阻止了皇后的話,“皇后娘娘,奴婢覺得她去湘妃那裏也是不錯的。”
這引來皇后蹙着眉,皆是不滿的眼神。
“湘妃哪裏可以照顧月餘的嬰兒?”皇后不悅道。
“皇后娘娘,湘妃失去過孩子,雖然不懂得生養,但一定比別的人更疼愛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這話算是把她的後路決斷了,皇后不知道爲什麼今日連枝突然不按照計劃行事。
皇帝神色揣摩,留了一條有餘地的話,“皇后,你若是真的擔心湘妃照顧不好這樣的嬰兒,你便時常去幫襯她。一來以做表率,二來也可以舒緩湘妃的心結?”
“啊?是…臣妾明白了。”
先是一愣,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皇帝的話。皇后的臉色不是多麼好看,這沐湘若是得了戰翼,難保不會起復仇的歹念。戰翼雖說不是嫡子,可若是養在自己門下,便沒有誰敢在皇宮妄言了。
“你們都下去吧。”皇后吩咐一聲。
緊接着,侍衛便把秋水、浮夢、奶孃和僕從們都帶走了。屋內只剩下皇后、連枝,和抱着戰翼的皇帝。
“陛下。”皇后起身,跪在皇帝跟前,“臣妾不認爲湘妃可以收下這個孩子。”
“嗯?”
皇帝低着頭撫摸戰翼的臉頰,頭也不擡的輕嗯了一聲。
“陛下應該記得,玲妃的事情……”
一剎那,皇帝原本撫摸戰翼的臉頰的手僵住,腦海裏閃過一些事情。
“玲妃是太后選擇的皇后,她如今的兒子也被封爲賢王,從冷宮出來是指日可待的。”皇后突然笑容陰柔起來,“陛下可以保證玲妃不對湘妃復仇嗎?可以保證她不對戰翼這個嬰兒出手嗎?後宮爭鬥,乃是臣妾頭疼了一輩子的事情,如今也不例外。”
玲妃出冷宮是必然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
當年查出陷害沐湘孩子的兇手時,皇帝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后的決策,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玲妃的清白。
玲妃若不是太后的人,皇帝一定保住她的安全。
如今,看着皇后胸有成竹的表情,皇帝明白了她半威脅半陳述事實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