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累死我了!”
“大小姐,您還是先起來擦個臉吧?涼快些!”翠芝端了一盆水熱放在了屏風外的桌案上,對她好奇道,“您每晚和湛王爺隔着一個屏風,心裏不彆扭嗎?”
“彆扭?”蘇傾離水靈靈的星眸望着天花板的圖案,“倒是沒覺得彆扭,而且他睡覺很安靜,和沒人一樣。”
翠芝噗嗤一笑,調侃她,“大小姐您睡覺可未必安靜呢。”
“啊?!”
着急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蘇傾離推開屏風問,“難不成我晚上還會鼾聲連連嗎?”
“那倒不會。”翠芝安撫性的對她笑了笑,拿着擰乾的熱毛巾遞給她,“奴婢爲大小姐守夜的時候,大小姐總是容易夢囈,說的話也是奴婢不大聽得懂的。”
“夢囈?”她鬆了口氣,“那還好。”
蘇傾離接過熱毛巾擦拭自己的臉,她猜得到大概自己說了些什麼,無非是自己原來那個時空的用詞,戰允應該也聽不懂吧?
“他在哪?”
“湛王爺嗎?”
她點了點頭,算是肯定。
翠芝笑道,“大小姐剛剛不還陪着湛王爺點完糧食的數目纔回來的嗎?現在就又要去見湛王爺了?”
“少貧嘴!”她嬌嗔的打了翠芝一下,力度輕的和撫摸一樣。
於是,翠芝便拎着才擦完臉就出來的蘇傾離去了湛王爺所在的兵器庫。
此刻戰允正在認認真真擦拭一柄長槍,手裏是一塊絹絲白布,他認真的時候總喜歡微微低垂眼眸,長睫如下垂的柳葉,纖細讓人羨慕。
“他們很忙啊。”蘇傾離站在門口望着戰允。
“這一仗損失了許多兵器,投石器都壞了三四座。”翠芝跟在她後面,跟她解釋着,“我們把山匪所用的弓箭長劍都拿了回來,還不知道夠不夠。”
“備用的呢?”
“鑄劍師,兵器房的人需要時間,再加上他們沒有想到對面會突如其來的進攻顯得有些侷促了,玥王這幾日派兵駐守,嚴加看防呢。”
蘇傾離深沉的嘆了口氣,這亂世究竟還要磨多久?
“你留在這裏,我進去。”她吩咐一聲。
“奴婢明白。”翠芝微微點頭,便小步離開了兵器庫。
蘇傾離進去後看見一些士兵想對她行禮,她只是擡手向下輕輕按,示意他們不必行禮,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戰允的身後。
正打算拍戰允肩膀時,沒想到對方率先轉過身來。
“看這麼久才近來?”
“你怎麼知道?”她甚是意外。
戰允笑了笑,溫柔的撫摸她的腦袋,“本王若是這點耳力都分辨不出來,連你輕盈的腳步聲和那羣粗糲的漢子混淆,本王還練什麼武?”
“看把你得意的!”她努努鼻子,渾然不知自己小女子的嬌俏模樣。
“你來尋本王,肯定不是爲了問本王耳力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