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年輕的美貌,即便是珠翠環繞也少了一些她所想要的感覺,對鏡比對金簪的皇后嘆着氣把金簪放了回去。
連枝看出皇后面上的愁,便吩咐一旁的丫鬟把晨時剛剛採摘好的一盆鮮豔欲滴的花兒端來過了。
“娘娘,這是內侍省精心培養的芍藥、牡丹、月季與薔薇。”連枝說着,眼神時不時擡一下觀察皇后的情緒,然後從花籃裏挑出一朵明黃牡丹,“這明黃可象徵您皇后之位,不如選它做今日的簪花?”
皇后搖了搖頭,手掌輕輕推開連枝遞過來的花,“明黃的顏色太過於鮮豔,本宮哪裏是這個年紀?陛下不會待見的。”
“娘娘。”
連枝把花放了回去,勸說道,“您是國母,母儀天下蕙質蘭心纔是您,靠容顏取悅人的都是那底下的嬪妃們。她們妖豔輕浮,毫無端莊之態,也附和她們嬪妃的身份!奴婢不曾聽聞堂堂皇后還要以色侍人的?”
“你膽子倒是大,別把這話往外面說去。”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可皇后原本皺起的眉頭卻是以肉眼可見的舒展開,眼底的惆悵也隨之消失了。
見狀,連枝心下了然的笑了笑。
“奴婢自然不會侮了皇后娘娘宮裏的面子。”她重新把那盆花籃端到了皇后的面前,“你再選一個?”
梳妝好一切,皇后正打算着去看望看望已經下朝的陛下,左右也是沒事。即便是自己對陛下沒了情分,也不能完全當他不存在,面上的功夫是要做的。
鳳輦突然的驟停讓皇后緩緩睜開眼眸,慵懶的看向前方。
她本在閉目養神,也就沒有開口問連枝是何故緣由,卻不料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坐在翟輿上面帶和善微笑的高希玲!
“玲妃?”她不冷不淡道。
再瞟一眼,皇后還看見了高希玲翟輿旁站着的褚洛。褚洛只是敷衍的跟她行了個禮,半個字不吐。
“皇后娘娘金安。”高希玲坐在翟輿上笑吟吟的問好。
她說完後,半點下翟輿給她行禮的動作都沒有,雙手規規矩矩的擱在膝蓋上,衣服素淨整潔,渾身端正大氣。
她越是這樣一身國母的大氣之姿,皇后便越是嫉恨!
“玲妃作爲六宮裏最懂規矩的,應該知道見到本宮需要行禮問安吧?”
皇后斟酌分寸後才緩緩道出,不過她臉色也帶上了濃淡得宜的笑,在外人面前極力演繹一個大度親和的皇后。
“臣妾方纔已然問安了。”高希玲眉毛輕輕一挑,氣定神閒的說道,“不是嗎?”
她仍舊沒有要下翟輿的趨勢,冷傲的坐在那上面,笑容蘊藏着無窮的溫潤。
皇后一口氣悶在胸口,她不下來自己也無法去把她從翟輿上拽下來,反倒是眼下再繼續糾纏會顯得她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