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架勢走上前去,敲門氣勢十足,恨不得一掌將門板拍斷。

    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敲門陣仗的店夥計,縮在門後不敢開門,哆哆嗦嗦從一旁打開小窗細聲詢問。

    韓凌和蘇傾離正在房中下棋,他看了看天色,心想陛下的線人今天是不會找來了,一顆棋子隨心情一樣輕鬆落下。

    “你怎麼回事,走錯棋了還這麼開心。

    韓凌慌亂地撿起剛剛落下的棋子,想反悔,卻被蘇傾離搶了回去:“落地生根不得反悔,一百兩票子拿來,你輸了。”

    “我這不是沒看清麼,讓讓我讓讓我,你都贏一晚上了。”

    “不讓,是你心不在焉而輸掉的,又不是我棋藝精湛贏的你。心裏藏着什麼事呢,一會皺鼻一會笑的。”

    被蘇傾離說到了點子上,韓凌怕他刨根問底,趕忙拿出銀票塞到對方手上:“今天就到這吧,你又可以好幾天不去聽書樓找活了。”

    蘇傾離突然感慨道:“真是造化弄人,原本這口技是針對線索而想的計策,結果人遲遲不出來,反倒成了我喬裝改扮餬口的活計。我是愛去聽書樓的,怎麼那些宮裏的人就不願意呢?本以爲可以遇見天師的。”

    “怎麼說呢,有一點我很擔心。”韓凌欲言又止,擔憂地看着蘇傾離。

    蘇傾離心裏明白韓凌想說什麼,只怕天師也受制於人了。

    膽小怕事的人會擔心招惹是非而默不作聲,有權有勢的那些只會被壓下去,只要不影響他們的利益,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壓制。

    “所以我感覺皇后她知道些什麼,眼下只能是讓她來解決這個事情。”

    “我更擔王爺爲了你會讓朝堂上就會亂得不成樣。”

    韓凌說到了蘇傾離的心坎上,她最怕這一點:“不………不會的。他不會這麼不理智,我定會不擇手段使計策,在戰允亂來之前鋪一條路。”

    兩人正說着,店夥計突然跑進後院裏,神色怪異地看向韓凌說道:“公子,外邊有個人陰鷙可怕地說自己是你的故人,攔都攔不住的要見你。”

    剛剛還一臉愁容的蘇傾離,頓時換成看熱鬧的樣子:“誰?!你在凌月國還有故人?”

    韓凌有些摸不着頭腦,覺得怪怪的。

    莫不是……真的是戰允?韓凌大跨步走到蘇傾離身旁,推着人往裏間走。

    “哎哎哎,你幹嘛,你要把推哪去。”

    “你暫且迴避一下。”

    “爲什麼要回避,你是不是害臊了,這有什麼好害臊的。讓我看看那人長什麼樣。”

    “先別管,你在裏面聽着。”

    蘇傾離覺得稀奇,沒想到書香世家的守書人也喜歡藏着掖着,她打趣說:“他氣勢洶洶找上門來,是不是你是他仇人或者欠了錢,不會是你偷了他的什麼東西吧?人家這會兒來找你算賬來的。”

    韓凌哼哼:“我哪敢偷他的東西。”

    蘇傾離看着韓凌離去的背影疑惑不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戰允在前廳等了好半天才聽見腳步聲,嘲諷的話已擱在嘴邊,等着正主現身時將話送出。

    結果人都走到他面前了,一個屁都沒放。

    “終於見面了。”韓凌笑着說道。

    戰允冷峻的美貌帶着一絲狐疑:“你一個人?”

    屋內的蘇傾離趴着窗戶看,耳力好的戰允聽到了屋裏細細碎碎的聲音。

    他皺起眉頭:“屋裏有人。”

    韓凌心裏一慌:“哪裏有?”

    “本王聽到了。”

    “哎,王爺好耳力,可惜了。軍營裏那般苦,你都還能呆上那麼多年,鮫野城不比軍營差,蘇小姐還在這地方等了您數月,如果不是實在等不到,也不會冒險回凌月。”

    戰允自知理虧,沒有氣惱:“她人呢?”

    “不對,你現在是攝政王?”

    戰允一本正經地頷首:“如你所說。”

    “原來是這樣啊,攝政王殿下,官大一級壓死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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