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秋霧明不甘示弱的回擊道,“北安哪怕是打輸了,這一事也不認錯!若是父皇還想北安往後有立足之地於大陸,就不要做這等自損顏面的事!”

    他第一次忤逆自己,秋禾帝愣神的望着這個從小到大隻知道討好自己的兒子,突然看見了他臉上多了一絲他不曾注意到的陌生。

    邊存孝曾經不就說過嗎……難道真的是朕疏忽了這一點?

    秋禾帝複雜的凝視着自己選出來的太子,居然有一瞬間,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畏懼,彷彿眼前的皇子,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

    光陰荏苒,轉眼又是一個月。

    在丞相府的照顧下,譚歡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換上單薄衣衫也不至於空蕩蕩的嚇人了。

    在家休養的這段日子,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她每日除了喫睡,竟沒有旁的事情可做,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去哪都不被允許,彷彿一個犯人。

    “我父親好歹也是丞相,我哪裏就這麼弱了。”譚歡苦笑,“再者我還是練過一些皮毛的。”

    話雖如此,爲了安撫她皇姑姑擔心了幾個月的心,她還是乖乖聽話在家安生的養着。

    不過,心血來潮的時候,她總會想着繡幾副好女紅給心裏頭的太子哥哥。

    終於在一日被皇后瞧見了。

    “哎呀,歡兒,這些婦人的活自有老嬤嬤們去幹。你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的休息就行了,你要做什麼喚她們去就行。”邊存孝一把奪走她手裏的帕子。

    “皇姑姑啊,你是不知道,侄女歇的骨頭都快軟了。”譚歡垂頭喪氣的,一臉鬱鬱寡歡的模樣,“我這一連數日關着,無聊的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無聊也不能隨意動。”邊存孝招呼了一下門口靜候的端着飯菜的丫鬟,對她說道,“本宮就你這麼一個侄女,你父親也就一個你,你可不能只爲自己着想。”

    譚歡一聽,只能釋然一笑的結果那盤飯菜。

    雖然粥羹已經燉的稀碎,入口即化,細膩到吞吐喉嚨也沒有什麼感覺。

    但……

    譚歡總覺得這樣清淡的飲食,總是少了一些什麼,故此想到了秋霧明曾經給她帶過的一隻烤魚。

    那是霧明哥哥十四歲的時候,第一次在湖畔釣到了魚。她依稀記得霧明哥哥當時的笑容,極具成就感。而她,也是霧明哥哥第一個要分享的人。

    美好的回憶總是存在在過去,譚歡一口一口白粥的喝着,嘴裏的滋味也被回憶薰染的甜蜜了起來。

    邊存孝還不知道自個兒的侄女在笑什麼,全當她只是突然豁然開朗,明白了丞相府的用心良苦。

    譚賢之能夠有這麼一個懂事且貌美的女兒,他必定是捨不得拿給陛下做和親對象去犧牲的。

    這一切的自願奉獻,不過是他和他姐姐的第二個計謀。

    把丞相府的千金變成北安國的公主,身份地位再度成爲第二高,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既做了一個體恤皇帝,憂國憂民的丞相,又幫助女兒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公主。

    譚歡將來的前途,可謂是……不可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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