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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太后不得不承認,辰芸姆這孩子生的真是好,怨不得霧明他不放下。
而且這樣溫和安靜的性格,也實在討人喜歡,太后暗自嘆了口氣。
不過因爲明妃的一紙婚約……轉念一想,明妃已然是一個死人,何必那般遵守,又不是北安一國之母的皇后。
別說太子薄情沒有教好,八皇子何愁不是意氣用事以情用事無知。
光是自兒子的這輩子,太后都不認爲有多麼的成功。
雖然皇帝一路從太子到登帝看似順順當當有驚無險,計算籌謀了這麼多年,大約也沒有想到大半輩子過去了膝下子嗣缺乏。
爲了穩固秋霧明,陛下甚至讓辰芸姆的迴歸,讓朝野即便議論起來。
太后只顧自己想着心事,目光卻一直凝在辰芸姆身上未移開。
後者只覺得如坐鍼氈,偏生還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努力維持着恭謹的態度和神情,垂首端坐。
正當辰芸娒內心煎熬的時候,太后身邊另一個大宮女錦繡微笑着進來。
“城陽郡主來了。”
“嗯,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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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下午,蘇傾離伸了個懶腰還沒梳好髮髻就被戰允稀裏糊塗的給拽走了,瞬間上了馬車。
蘇傾離跟着下車一看,竟是到了瀾幹河的幽靜地段。
清風拂面,碧水微瀾,河邊靜靜泊了一艘不大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客船。戰允態度閒適的牽着她上了船,船艙中收拾的簡潔乾淨,清茶果品具備,空氣中還飄着細細的鬱金酥合香的味道。
待二人落座,船便開了,想是隱在船尾的艄公得了吩咐。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擱這約會呢?”
“這樣的好風景,必然是要和你一起看看。”戰允衝她一眨眼間。
突然鬼點子上身的蘇傾離捧着茶杯斯文的抿了一口,對着戰允嫣然一笑:“今夕何夕兮,塞舟中流?”
對方明顯被她詭異的矜持和大小姐風範給嗆到了,眉眼柔和:“夫人還是適合正常模樣的,不需效仿那些貴族小姐。”
蘇傾離心中感動,認真的點頭:“明白嘍。”
他又捏了捏她的下巴:“這裏景緻不錯,上外頭去看看?”
她笑着起身躲過:“好啊!”
二人一低頭出了船艙。
春初的瀾幹河,兩岸蔥蘢,雀鳥歡歌,偶有行人經過,卻也無損這份寧靜恬然。蘇傾離與他並肩在船頭站了一會兒,只覺心曠神怡,又因最愛的人就在身邊,滿心歡喜彷彿要溢出來一樣。
“要是咱們的兒子現在也在這裏就好了。”蘇傾離無意中喃喃。
男人一挑眉:“他?他還是安分守己的待在王府比較妥當,本王可不希望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被他破壞了。”
蘇傾離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緊接着看着他施施然從船艙中不知哪裏取了一柄古琴出來,含笑遞給自己。
“本王記得,你會撫琴。”
“哦?”
“在湛王府時,你的三哥給你送了一把玉琴,你撫琴撫的甚好。”
蘇傾離傲嬌的哼了一聲,接過來一看,竟是還是當初王府那柄玉琴,心中更是浮起濃濃淡淡的回憶與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