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子，跪下來給他養的狗道歉？
蕭玦突然掙脫了秦蓁的控制，幾步衝到了山門前，對着剛從馬上下來的樓衍就是一聲呵斥：“樓衍，你他嘛的在做什麼？”
樓衍往前走的腳步一僵，視線往秦蓁的身上掃了一眼。
蕭玦赤紅着眼睛，再問了一遍：“我問你，你在做什麼？”
樓衍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也就沒答。
他只是上前一步跪了下來，朗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樓衍的身後，浩浩蕩蕩的朝廷大軍紛紛跪了下來，齊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秦鴻等人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個他們當狗一樣拴在山門上的男人，是當朝太子？
不約而同的，秦鴻等人同時轉頭看向秦蓁。
秦蓁則適時的表示了一下驚訝：“他說他是太子，我還以爲他在發瘋……原來真的是太子？”
秦鴻等人：“……”
秦鴻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栽倒。
這世界上男人多的是，他這個寶貝女兒玩哪個不好，怎麼偏偏就玩到了當朝的太子？
另一邊，樓衍已經起身，擡手將束縛着蕭玦的繩索解開。
被解開的一瞬間，蕭玦擡手一巴掌抽在樓衍的臉上，厲聲道：“既然沒死，你特麼去哪裏了？這些天，你爲什麼沒有出現？”
蕭玦去揪他的衣裳，咬牙切齒的說：“還有這身衣裳，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在樓衍身後的將士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們沒想到，太子竟然先跟自己人動手了。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好心解釋：“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位乃是陛下流落在民間的皇子，前些時日剛剛尋回。殿下名喚蕭衍，是……陛下的皇長子！”
蕭玦：“……”
蕭玦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着說話那人：“你剛剛說什麼？他是誰？你再說一遍？”
那人不知說錯了什麼，只能支支吾吾的再說了一遍。
“蕭衍，皇長子？”蕭玦慢吞吞的重複着這兩句話，然後緩緩擡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說的是你嗎？”
樓衍閉了閉眼，咬着牙吐出一句：“是，我是蕭衍。”
蕭玦突然擡手，一拳揍在樓衍的臉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樓衍，一字一句的道：“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從路邊隨手撿來的狗嗎？怎麼搖身一變，倒成了本殿下的兄長了？”
“皇長子，你也配？”蕭玦像是發了瘋，揍了一拳還不夠，還要上前用腳踹：“你倒是說說，你是我養的狗，還是特麼的皇長子？”
樓衍身上結結實實的捱了幾下，直到樓衍身後的近衛看不下去，上前七手八腳的將蕭玦拉開。
“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殿下不可，皇長子的身份陛下已經昭告天下，太子殿下質疑他的身份，豈不是在質疑陛下？”
“他乃陛下兄長，陛下切不可對他動手。若是傳出去，怕是對太子殿下名聲有礙。”
“太子殿下，若陛下知曉你今日所爲，怕是要生氣的。”
他這個太子，不受寵。前來剿匪，也只是想討皇帝歡心。
若是皇帝再對他生氣，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不穩。
蕭玦停了下來，一把推開身邊的人，微微的喘着氣。
他看着對面的樓衍，伸手指了指他，緩緩的說：“當初用你孃的命當誘餌，想盡辦法接近我，就是爲了今日吧？”
樓衍：“不是，我……”
“你可真豁得出去！”蕭玦一字一句的說：“爲了今日，你連你孃的命都能豁出去。”
樓衍：“……”
現在這種狀況，不管自己說什麼，蕭玦都不會信的。
樓衍的視線緩緩挪動，放在秦蓁的身上。
秦蓁站在秦鴻身邊，此時正看着這邊，眼裏一片茫然無辜。
可樓衍知道，這個女人……所有的茫然無辜都是裝的。
他盯着秦蓁，心頭無聲的質問：現在這個場面，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嗎？讓我和太子反目成仇，就是你的目的是嗎？
樓衍閉了閉眼，將視線從秦蓁的身上收回，轉而看向蕭玦。
“這些時日，太子受委屈了。先隨我們下山，山下有大夫等着爲殿下把脈。”樓衍說着，親自牽了一匹馬走到蕭玦的面前，態度恭敬：“太子殿下請上馬。”
蕭玦看了眼樓衍，隨後翻身上馬。
他居高臨下，對樓衍說：“你的事情，等回去之後我再跟你算賬。現在，給我把他們都殺光。”
蕭玦轉手指着秦蓁等人，眼裏迸出強烈的憤恨，一字一句的說：“尤其是那個女人，給我一刀一刀的剮了她！”
另一邊，秦鴻等人變了臉色。
秦鴻更是瞬間擋在了秦蓁的面前，心頭打定主意，等會兒就算是死，也要把秦蓁送出去。
而身爲風暴最中心的秦蓁，臉色卻格外的淡定。
她沒看蕭玦，視線直直的落在樓衍的身上。那雙眼睛裏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即將看好戲的興奮。
而樓衍，在面對太子的吩咐時，竟是再次沉默了下來。
蕭玦臉色一沉，冷聲說：“怎麼，你現在是皇子了，身份不同了，我就使喚不了你了是嗎？”
樓衍咬了咬牙，才說：“此事……我不能聽殿下的。”
蕭玦氣急，手中的馬鞭抽在樓衍肩上：“你再說一遍？”
樓衍疼的面色一白，卻還是說：“這次，我不能聽殿下的。”
“給我一個理由。”蕭玦冷聲。
樓衍仰頭看蕭玦，緩緩的道：“陛下已經接了龍虎山的降書，此次派我前來，便是爲了迎龍虎山衆人進京的。”
蕭玦像在聽天書，茫然：“降書？龍虎山，何時給父皇遞了降書？”
樓衍：“……”
降書是秦蓁所寫，由他親手遞上。除了降書之外，還連着他的身世之謎一起送到了陛下的手上。
秦蓁早就算好了這一切。
“總之，他們現在不能動。”樓衍對蕭玦說：“他們該如何處置，還要等到進京之後，由陛下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