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惡意) >第二十二章
    宋閒是想叫方殘聽的,但他睡得沉,他一碰到他他就揮着手趕蒼蠅似的朝自己揮,嘴裏還不滿的嘟囔,臉頰有點泛紅,一點沒有防備的蜷縮着。

    宋閒起了一點私心,沒再繼續叫他,直接把他抱起來,其實自己也有點心驚膽戰,輕手輕腳的,連呼吸聲都放輕了,怕方殘聽中途醒了不好收場。

    但這次,方殘聽是真的累了,開門的時候宋閒歪了歪身子,動作大了一點他也沒醒,不大高興的往宋閒臂彎靠,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勢才安靜下來,纖細的腳踝隨着宋閒的動作晃盪。

    廚房裏飄出來玉米排骨湯的香味時方殘聽緊閉着的眼終於動了,迷迷糊糊說了幾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夢話。

    “嗯?好香…”

    “宋閒……”

    “我的排骨。”

    宋閒從廚房出來,見他還躺着,眼睛閉着,卻皺着眉在說夢話,宋閒沒走開。

    方殘聽繼續嘀嘀咕咕,“湯,喝。”

    感情是被香味勾醒的,宋閒忍不住笑了,給他提上去滑了一半在地上的空調被,在他身上拍了拍,“是是,我的小少爺。”

    聲音輕到像是喃喃自語。

    方殘聽悠悠轉醒,揉着眼坐起來發呆,宋閒在客廳和廚房進進出出,只看了方殘聽一眼,沒過去,想讓他自己醒醒覺,方殘聽呆呆地看着他忙碌,視線黏在他身上,跟着他轉來轉去,最終落在自己身前。

    宋閒朝他伸手,“起來喝湯。”

    “嗯。”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像含着口牛奶,一張口都是奶香味,頭髮亂糟糟的,眼睛半睜着,臉上睡出了一點點印記,宋閒覺得自己是在帶孩子。

    方殘聽一言不發的喝湯,宋閒知道這是他睡醒後的正常反應,饒有興味的盯着他的臉看,看他皺起眉,無意識的微微鼓起嘴,滿臉的“生人勿近”,想起了一句非常不合時宜的話。

    “你最可愛,我說時來不及思索,但思索之後,還是這樣說。”

    宋閒下午要上班,送他出去後方殘聽把門一關,單腿蹦着,溜達到了樓上,從這邊陽臺去看隔壁的那棟房子,門窗緊閉,應該是沒有人,李琪琪也說吳舜最近不在榆城。

    吳舜喜歡和各種女人睡覺,其實回家的時候屈指可數,方殘聽不知道上次是什麼情況,可能那個女人比較特殊,纔會被帶回他家。

    方殘聽有點失望,本來機會又不多,有時候遇上他帶着保安只能遠遠的拍幾張模糊的照片,他勾搭過的女人實在太多,李琪琪說過他以前強bao過一個混血未成年,但是根本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當事人,只能不了了之,他行動不便的這段時間已經錯過了好幾個機會。

    私事辦不成就只好辦公事,他窩在一樓大廳的沙發裏找了一下午的資料,直到自己手邊那一束光漸漸暗淡,窗外一片橘色他纔回過神來,已經是五點多了。

    夕陽把他淡色的瞳孔渲染成一片溫柔,這種小別墅區看出去根本感受不到一點人間煙火氣,安靜的不正常,他突發奇想想去接宋閒下班,看了看時間覺得趕一趕應該能趕到。

    “宋醫生今天還沒走”最近宋閒一下班就立刻回家,說是家裏有小孩等着喫飯,今天忽然不急不緩起來,值班護士有點好奇,笑着打趣他。

    宋閒微微一笑,“有點事。”

    他本來要去接一個人去自己家看看方殘聽的腿,還沒走到自己的車旁,遠遠就看見一羣人圍着誰往醫院對面的小巷子裏走去,中間隱隱約約有個淡藍色的腦袋,宋閒心裏一咯噔,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大驚小怪,看什麼都要想到方殘聽,繼續往車邊去。

    方殘聽好不容易帶着好心情出門,開開心心的想來接人喫飯,餐廳他都打過電話了,沒想到這麼晦氣,又遇上陳飛揚了。

    方殘聽的破洞褲從膝蓋豁了個口子,露出裏面的疤痕,陳飛揚看了一眼,不屑冷哼一聲,“方殘聽,你牛啊,傷疤都沒好就忘了疼。”

    “沒你牛,你不僅牛你還下作,在這邊蹲我很久了吧,知道我是來這邊看的腿,就恨不得把醫院拆了逮我”方殘聽靠着牆,斜着眼看他。

    陳飛揚一向自視甚高,最不喜歡的就是方殘聽這種明擺着看不起的眼神,恨透了那雙從來不好好看他的眼睛,覺得他的話拉低了他的層次,火冒三丈赤手空拳往牆上招呼。

    “m的方殘聽,你把我們整成這樣,就這樣放過你不可能!不讓你去半條命都對不起這行的規矩。”

    方殘聽側開一點,嫌棄的看着他,“這行我是正經人,誰跟你一樣是個混混你那個牛逼老爹知道你還天天在外面鬼混嗎讓他知道了你豈不是又要被關起來。”

    陳飛揚最討厭別人提他兩年前那件事,氣上心頭說話開始無所畏懼,“少來了,要不是你在學校有那麼點名聲,你那個娘們兮兮的弟弟早就不知道被我搞了多少回了,不止我,說不定還會被……”

    他的話沒能說完,方殘聽已經一拳衝上了他的脣角,陳飛揚的小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方殘聽,也揮手朝他過來,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方殘聽揪着他的領子不鬆手,站在一邊的人對着方殘聽拳打腳踢,想把他從陳飛揚身上拉起來,可方殘聽就像瘋了,用力的手都充xue青筋暴起了,還是隻顧着一拳一拳往陳飛揚臉上招呼。

    他被人拖起來,還拎着陳飛揚,往他身上狠狠一踹,陳飛揚頓時蜷縮起來,只能任由方殘聽打,方殘聽背上的拳頭越多,身上的腳印越多他錘陳飛揚就越厲害,陳飛揚血順着嘴角流到地上,剛剛還停留在他們腳邊的夕陽快速退後,落在遠處居民樓的防盜窗口,偶爾有媽媽抱着孩子看夕陽,胖乎乎的小手無意間指向這邊。

    上次陳飛揚在學校那邊遇上他,他給他腿上來了一刀,方殘聽雖然不至於到撈出他打一頓,但是這種浪費空氣的人都湊到跟前了,就不可能放他全須全尾的離開。

    他每一拳都衝着陳飛揚,只要這個人不在了,顏瑜會好過很多。

    天黑的很快,方殘聽不說話,渾身是傷,看不清楚的地方有人撿起一塊磚頭,藉着弱不可查的巷口的路燈光,試圖對準方殘聽清秀的後腦,被一束強光刺中了眼,雀斑男人被晃得丟了手中的磚塊,去保護自己的眼,手上動作一偏,砸在方殘聽左肩,他悶哼一聲,忍着疼不肯放手。

    宋閒清楚聽到了他的悶哼,可惜他來的還是晚了一點,方殘聽完全感覺不到有人來,落在他身上的毆打忽然消失他也沒有意識到,只知道悶聲打自己眼前的人,陳飛揚捂着下半身,整張臉已經腫了,宋閒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怕的方殘聽,絲毫不近人情的模樣,像個惡魔,眼睛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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