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方殘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你沒找人盯着他劉子言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找人打聽他的消息,聽說陳飛揚那些高中同學好多都拉黑他了。”
方殘聽知道他是好意,有點哭笑不得,“這沙比…那有什麼成果”
方殘雪攤手,“沒有,不過就算陳飛揚不在這個節骨眼上做什麼缺德事,他也跑不了。”
“時間問題。”
“是,時間問題,回家把顏瑜的語音給我聽一下吧。”
“好。”
方殘聽自己也一直沒有仔細聽過顏瑜手機裏的錄音,方殘雪也跟他一樣,兩個人聽一點,跳一大半過去,再聽一點,再跳。
顏瑜壓着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是他們聽着只覺得心疼,一邊難過一邊想如果還能聽到他這麼悲傷的聲音就好。
他們都不敢真正聽完這一段語音。
誰都沒想到第一次認真聽完顏瑜那個將近四十分鐘的錄音是和律師一起。
方殘聽和方殘雪並排坐在律師對面,兩個人都想跑,但是對面那個年過半百的律師卻一臉嚴肅認真的聽着,方殘聽愣是動不了自己的腿,整個人呆滯着熬過了這艱難的四十分鐘。
顏瑜從第一次和陳飛揚結下樑子到自殺前一天遇到陳飛揚的事,一件不落的全部複述了一遍,方殘聽中途看了一眼方殘雪,她板着臉,沒什麼表情。方殘聽忽然就想,要是劉子言在這裏,他估計已經哭起來了。
律師聽完之後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反而問了一句,“這個叫陳飛揚的他家裏是…”
“他爸省委書記,不過估計也不行了,最近警方一直在調查,你不知道”
方殘聽的語氣有點衝,方殘雪也罕見的沒出來打圓場,淡淡的看着對面的律師,那律師抿嘴笑了笑,說,“知道,確定一下。”
“怎麼樣”問話的是方殘雪。
“只有人證還是不夠,況且你們的弟弟現在已經不在了沒有辦法對質,必須要物證,不然官司很難打。”
方殘聽皺了一下眉忽然說,“他走的前一天說在我們小區附近碰到那傻……陳飛揚監控應該還在吧,算算時間才一個月,就算那邊沒監控也會有違章攝像頭。”
注意到這個點,方殘雪也看着律師,兩個人眼巴巴等他的結論。
過了很久,久到方殘聽都快數清楚那律師臉上有多少皺紋了纔看到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可以試一試。”
方殘聽鬆了口氣,捏緊了手裏的手機。
第二天他們報了警,把錄音提交了上去,警局當天就立案了。
立案第二天陳飛揚就被傳喚到警局了。
饒是這樣,李琪琪說陳飛揚估計還沒醒酒的時候方殘聽還是氣的差點把手裏的蘋果砸出去。
“什麼”
李琪琪明顯是等着看好戲,聲音裏有隱藏不住的笑意,“陳飛揚昨天從街柳衚衕回來。”
方殘聽開着免提,和方殘雪對視一眼,有點氣憤,“呵呵,自己找死,什麼時候還去嫖。”
“那照片”
“有,很多,我現在在給你發文件,但這個應該不能用來作證據吧,畢竟是非法手段得來的。”
方殘雪在一旁輕飄飄的說,“你們還知道這是非法手段”
方殘聽摸了摸鼻子,解釋說,“沒事,警察可以查監控,我挑幾張看起來不像偷拍的就行。”
“成,馬上就發你。”
“好。”
方殘聽心裏不是滋味一半是覺得無語一半是覺得悽慘,做盡惡事卻仿若無事發生繼續過自己燈紅酒綠的生活,受害者卻要忍受一天又一天的折磨,最終不得善終。
晚上方殘聽還在專心的挑照片劉律師就打了電話過來,方殘聽眼皮一跳覺得不是好事,接電話的聲音不自覺有點嚴肅。
“劉律師怎麼了”
那邊聲音也有點急躁,“那個人找了律師,警方調了監控但是判定監控內容不能斷定他對顏瑜造成了危險,所以…證據不足。”
方殘聽聲音高了幾個調,“證據不足”
“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警方就得放人,必須要有更加明確的證據,人證物證”
“我再想想,再想想。”
“儘快。”
就算方殘聽把剛收到的陳飛揚嫖娼的照片交出去,即使他們不追究這些照片的來路,也只能證明陳飛揚是一個沒有道德,肆意妄爲罔顧人倫的人,沒辦法確定顏瑜的錄音中說的事情都屬實,沒有辦法證明他是違法當事人意願強行發生的關係,也沒辦法給顏瑜那一張張照片找準精確的定位。
方殘聽想了很久,還是打了劉子言的電話。
“律師說證據不足。”
“證據不足,顏瑜那些照片不是妥妥的物證”
方殘聽手邊還留了一張照片,他看了一眼裏面被模糊的人臉說,“可是陳飛揚被打了馬賽克。”
“cao。”那邊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音,“那怎麼辦我們還是去找那個姑娘吧,陳飛揚這次既然進去了,就不能讓他再出來。”
“他要是出來,我直接送他去和顏瑜磕頭賠罪。”方殘聽的語氣並不狠厲,但是眼神決絕,劉子言看不到,但是也知道如果是方殘聽,那就可能真的回去做。
“你別衝動行嗎,別辜負顏瑜對你的期待啊,沒跟你姑父姑母說吧”
“當然沒有,姑母知道會把自己哭到只剩一口氣,然後再提着刀去殺了陳飛揚。”
劉子言在那邊笑了一聲,“陳飛揚是該死,惹了你們一家子不要命的,遲早都要死。”
方殘聽看了眼自己緊閉的房門,嘆氣,“不是我們家的人不怕死,這事發生在誰家裏,估計誰都會這樣。”
“那你準備……”
“除非能弄到陳飛揚手裏的視頻,但是他肯定藏的很好,不然我早就打聽出來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我都找過,誰都不知道,再不然只能去找於睿了。”
劉子言嚷嚷起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於睿對你沒安好心,我早就說了要報警那個姑娘不可能跑得掉的,直接去找她省事。”
方殘聽光着腳踩在棉拖上,脫力般倒在牀上說,“你早就知道她的住址了吧,要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