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羨魚走在熱鬧的大街上,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面盛滿了好奇。
“賣糖葫蘆,糖葫蘆誒!”
“誒,客官,看看我們家的棠梨酥吧,可香甜了!”
“糖炒栗子嘞,賣新鮮的糖炒栗子咯!”
“公子,看看這釵子吧,瞧瞧與你家娘子多麼相襯啊……”
……
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蒼雲鎮坐落在蒼雲山腳下,小鎮雖小,民風淳樸,不似大城鎮那樣繁華,但如今秋高氣爽,臨近九月九,附近有不少人來前來蒼雲山登高。因此小鎮如今也十分的熱鬧。
蕭羨魚一路穿梭在人羣中,路人偶爾有看到她的也是眼前一亮,好一個精絕秀美、鍾靈毓秀的小姑娘!
然而蕭羨魚此時陷入了一個困境,她……沒錢!
她雖然偶爾會和孃親一起下山買些日用品,但是更多的是孃親的屬下把東西送上山,是以她並不怎麼關心銀錢問題。
當時離開蒼雲山時倒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收拾了兩套衣服,身上戴了幾件特別喜愛的飾品罷了。
除了這些,便只有一劍一簫了,以及滿身的暗器毒藥了。
細細一數,她居然一分錢都沒有帶!
蕭羨魚摸了摸肚子,站在酒樓前微微有些茫然,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不得不承認了一個事實,她,蕭羨魚,窮逼一個!
突然開始想念她孃親嘴裏那個能讓她天南海北橫着走的爹了……這麼厲害,應該是有錢的吧?
找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爲她連她爹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住哪裏都不知道。
但是日子,是必須要過的,因爲她既然下山了,那就要好好在世間走一走,決計不會打退堂鼓的,最主要的是,她現在已經餓的要昇天了!
一刻鐘後,蕭羨魚站在了蒼雲鎮唯一的一家當鋪前,一臉淡定的走了進去。
“哎呦,這位姑娘,是要當什麼東西嗎?”
店裏的小夥計很快迎了上來,熱情的說道,最近蒼雲鎮來了不少來登高祭天的人,他可得好好招待,說不定就是個貴客呢!
“我要當這個荷包,勞煩看一下能換多少銀錢。”
蕭羨魚取出一個荷包遞給了小夥計。
店裏的小夥計把掌櫃叫了出來,掌櫃接過荷包一看,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少女,心裏就差不多有了數。
蕭羨魚眼眸澄澈清亮,大大方方任他打量,淡定極了。
掌櫃笑道,“姑娘,我能出10兩,這荷包雖然精緻,可是到底不比金銀玉器值錢呀。”
“掌櫃請仔細看,這荷包針腳細密,繡工精湛,布料是雲煙錦,繡線也是金絲銀線,定不止這點銀錢。”
蕭羨魚依然是脣畔帶着清淺笑意,認真的說道,她別的都好,就是繡花上一竅不通,讓她做個繡活比登天都難。
這個荷包是之前孃親的屬下給她送來那一批裏的,她雖然不愛關注身外之物,可是也清楚,能被送到她跟前的,都不會是普通的便宜貨。
掌櫃有些犯愁,他偷偷瞥了一眼蕭羨魚,他當然知道這荷包不止這點錢,這小姑娘雖然打扮極其簡潔,可是她頭上的墨玉簪、手腕上的紅瑪瑙串都是極品啊,荷包自然也不是凡品。
眼看蕭羨魚不是個單純好糊弄的,掌櫃訕訕道,“這,姑娘,我知道你這荷包不止這些錢,可是咱們這蒼雲鎮,就這麼大點地方,那我也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我給不出太高的價格啊。”
“……那你最多能給多少?”
“最多20兩……25兩,姑娘,這是我能給的最高價格了。”
掌櫃說着,小心翼翼看了眼她,蕭羨魚沒有說什麼,拿着25兩銀子走了。
這裏確實不比大城鎮富裕,掌櫃即便是存了偷奸耍滑的想法,但是說的倒是也不差,這25兩的確夠普通人家過一段時間了。
她先是跑去酒樓吃了頓飯,點了兩個小菜一壺茶就花了一兩銀子,沒有過多停留,在驛站買了匹馬就離開了蒼雲鎮。
騎着馬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蕭羨魚有些百無聊賴的想,不知道她爹長什麼樣,唉,娘好歹留個名字啊,算了,先去離蒼雲山最近的州府——嘉州城看看吧。
與此同時,蒼雲鎮上最好的客棧裏。
一個容顏冷峻、氣勢凌厲的男人正滿含煞氣的看着自己戰戰兢兢的一羣屬下們。
“還沒有找到郡主?本王養你們有什麼用!”
跪在下首的一羣黑衣屬下們一個個哭喪着臉,想到自家王爺對郡主的描述:名字叫蕭羨魚,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
您只說要找郡主,可是連個畫像都沒有,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哦對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本王的小魚兒一定是天底下聰明可愛、乖巧懂事的女孩子!”
可是他們以蒼雲鎮爲圓心,方圓數十里大大小小十幾個城鎮都找了,還是沒有找到郡主的下落啊。而且最近蒼雲鎮又人流量大,更難找了好吧!
凌驍氣的不能行,一向冷靜的他此時忍不住有些焦急,自從三天前收到阿音的信,他就馬不停蹄帶着人一路跑來了蒼雲鎮,可是卻遲遲沒有結果。
寶貝女兒才十三歲,她會不會害怕?她從小都沒有見過爹爹,心裏一定在怪他,枉他凌驍征戰半生,功勳累累,卻連自己的女兒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他心心念唸的寶貝女兒現在正悠哉悠哉的騎着小馬到處轉悠,走在嘉州城外風景宜人的路上一邊看風景一邊喫糖炒栗子,開心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
蕭羨魚摸了摸荷包,裏面還有十八兩銀子,她不禁有些開心的彎起眸子,白嫩臉蛋上露出一對小酒窩,甜兮兮的。
等到了嘉州城,她就想辦法再賺點銀錢,到處遊山玩水,倒也不必找爹了,一個人多開心呀!
不遠處一輛精緻的馬車上,駕車的少年看到不遠處慢悠悠走來的一人一馬,眼睛倏的一亮。
他有些激動道,“殿下,有人來了,我們可以借用她的馬!”
馬車裏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不借。”
駕車少年臉一垮,“殿下,那我們要在這裏等到什麼時候啊?您不是還要去嘉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