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隨即就開始嘮叨,“魚兒,你怎麼跑秦淮河那邊去了,還把暗衛給甩了……”
蕭羨魚眼眸一彎,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爹,魚兒沒事,我只是出去玩了一會。”
凌驍濃眉皺起,“魚兒,那秦淮河畫舫不是什麼好地方,你要是真的想看跳舞,爹可以把那花魁給叫來,讓她跳舞給你看,沒必要親自跑過去,萬一遇到壞人……”
“哎呀爹,去看跳舞能遇到什麼壞人呀。”
蕭羨魚說着,兇巴巴的揮了揮拳頭,“再說了,有壞人,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說完又伸出白嫩的小手拽住他衣袖,眼巴巴的模樣,“那我就是想去嘛。”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每次只要她這樣撒嬌,她孃親什麼事都願意答應她的。
凌驍:“……”
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有些沮喪,他早年四處征戰,手下亡魂無數,所到之處,敵軍聞風喪膽,朝中大臣們見了他也都下意識的畏懼,可他偏偏拿自己女兒沒辦法。
明明她回來之前已經想好了,絕不能輕易妥協,要全程冷着臉,拿出父親的氣勢,讓這丫頭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一看見自家的小棉襖乖乖巧巧的模樣,別說去秦淮河畫舫玩了,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凌驍也要想辦法幫她摘下來。
向來說一不二的大胤戰神還是妥協了,他極無奈的看了眼小女兒,“好吧,但是你下次要去,必須帶着暗衛一起去。”
蕭羨魚重重點頭,開心的說,“爹,你真好!”
凌驍冷酷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好了,玩了一天累了吧,去洗個熱水澡,喫些點心睡覺吧。”
“好。”
程度和洛溪都傻眼了,不是,王爺,您僅靠溺愛的教育方式是不對的!
郡主回來之前,王爺的臉色冷的能凍死人,整個浣花園上空都好似蒙着一層烏雲,宮女太監們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注意到,大家都以爲王爺會大發雷霆,結果呢?
嘮叨了兩句,就沒了。
程度捂臉,“糟了,王爺完全管不住郡主,我們以後估計要天天當陪練了。”
洛溪看了他一眼,清俊的臉上毫無表情,早在王爺冷着臉說可以把花魁叫到行宮給郡主跳舞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陪練就陪練吧,反正一般捱揍的都是程度,他是郡主的暗衛,捱打也輪不到他。
蕭羨魚喝了小半杯藥酒,當晚睡的特別香,第二天起牀時精神奕奕的,小臉容光煥發。
她聽說今天晚上皇帝就要帶着他的兒子女兒們、還有其他的大臣來了,明天進城,她爹要帶她過去接駕的。
唔,不知道皇上長什麼模樣……
蕭羨魚洗漱完,隨便扒拉了一條淺碧色紗裙套上就出門了。
正當她四處轉悠着找那鋪子時,走到一處茶樓附近,店內忽然出來一個粉衣侍女,衝她行了個禮,“還請姑娘到樓上一敘,我家小姐有請。”
“?”
蕭羨魚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擡眸看了看她說的茶樓,嚯,她來過,正是昨天她來的那家。
“你家小姐是誰啊?找我做什麼?”
侍女道,“我家小姐是金陵蕭家的大小姐,請您上去自然是有事情要談。”
金陵蕭家的大小姐?那就是昨天見過的那個,蕭青檀,這人找她做什麼?
蕭羨魚有些不解,但沒說什麼,還是跟那個侍女上去了。
一直到二樓的雅間,推開門她就看到一個藍衣姑娘正坐在桌邊,見她進門,轉過來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這位姑娘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羨魚走過去坐下,疑惑的看向蕭青檀。
蕭青檀盯着她看了幾秒,輕輕一笑,“沒什麼,我昨天下午見到姑娘,就覺得十分眼熟,沒想到今天又看到姑娘,所以請你上來聊幾句,交個朋友。”
她今天沒有戴慕籬,柳葉眉,杏仁眼,容貌秀麗,看着蕭羨魚時臉上帶着笑,一副溫和親近的樣子。
但是蕭羨魚直覺這個女的不安好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帶着一股探究的意味,好像她是什麼待價而沽的貨物一般。
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向來不會多費心思,於是蕭羨魚毫不猶豫道,“我們又不熟,沒什麼可聊的,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蕭青檀素手忍不住捏緊了瓷杯,她暗自咬牙,這個丫頭真是不知好歹,她堂堂蕭家小姐,紆尊降貴找她聊天,她竟這般無禮!
若不是瞧這丫頭或許有用,她纔不會在這裏多費功夫!
眼看小姑娘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蕭青檀臉上依然掛着笑容,“小妹妹,我看你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尚小,遇事不要太沖動,多動動腦子……”
她話還沒說完,蕭羨魚小眉頭一皺,十分不給面子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走了啊?”
這女的有大病吧!
“……好,我是想問問,小姑娘你家住哪裏,姓甚名誰,年芳幾何。”說着,蕭青檀一副難過的樣子,“唉,我瞧你實在是眼熟,說不定你我本是一家呢。”
“這人與人的緣分真是奇妙,既然遇到了,不如你做我妹妹,日後你便也是蕭家人了。”
蕭羨魚想也不想就說,“那可不行,我有爹有娘,跟你不是一家人。我也不是你妹妹,更不想做什麼蕭家人。”
哼,這女人在這跟她客套,後邊還有人偷聽,當真以爲她發現不了嗎?必定是另有所圖!
小姑娘的聲音脆脆甜甜的,卻把蕭青檀氣的臉色發黑,這丫頭簡直是敬酒不喫喫罰酒!